“呀!”看管人腆着肚子打开门,看见门口的小光头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不是高僧嘛?”
叶酒儿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拉开的手势,看管人立刻了然地把门打开,还替叶酒儿在外面张望了一圈,确认没人了才把门合上。
“老姜头呐?”叶酒儿把手里的东西提起来,“我给他老人家带礼物了。”
看管人带着叶酒儿往重省殿里面走,今天重省殿竟意外地热闹,叶酒儿有点好奇,伸着脖子想往里面看,却被看管人一把给薅走了:“您可千万别叫里面的人看了去,不然麻烦可大了。”
“重省殿还会客人啊?”叶酒儿还恋恋不舍地往后看,“谁啊?”
“来重省殿的还会有谁?”看管人大步流星,是真的不想惹上麻烦,“当然是犯了错的皇子。”
“哇!”叶酒儿跟上看管人的步伐,强行握手,“贺喜大人,贺喜大人,不开张则已,一开张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梅开二度……”
“何止是二度?”看管人可一点也不开心,咬牙切齿,“都好几百度了!”
“哇!”叶酒儿更替他开心了,打开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那您这是开了一个梅园呐!”
“诶!”看管人叹气,“以前没工作的时候,总空虚;现在忙不过来了,又觉着那个时候好了!可惜再也回不去了!您不知道,这些天,这些个皇子把这儿当旅游胜地了,三天两头就进来遛跶一圈,都说想看看让七皇子改过自新发愤图强的地方长什么样。皇上也不管管,就这么纵着他们胡闹。犯了芝麻点的错就给塞进来了,苦的是我们,打不敢打,骂不敢骂,只能天天……”看管人泫然欲泣,“陪着这些公子哥吃喝玩乐!”说着悲伤地把脸两边垂下来的肥肉都推起来,“您看我现在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老姜头他们呢?”叶酒儿一脸严肃,“他们也被迫和公子哥们吃喝玩乐了么?”
“这就是他们最残忍的地方!”看管人慷慨激昂,“那么老的老人家他们也不放过,天天拉着他们和他们一起玩也不知胥王殿下跟什么登徒子学的换装游戏……就是找几个丫鬟,给她们配衣服配首饰……您说,姜老他们都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的老大臣了,竟然被他们弄得晚节不保,迷恋上了这种无耻放荡的游戏!”
“胥王殿下?”叶酒儿莫名觉得这个称呼很熟,仔细思考间,一头驴慢慢浮出来,哦,是那位想帮她照顾前任宝驴余生的好心皇子!怪不得妖子不知道慎王殿下,原来是她记错了。
“嗯!”看管人点头,“这些天,就属他来的最勤,这两天干脆就住在这儿了。刚才我不想让您碰见的就是他,您不知道这个胥王殿下邪乎的很……”
他正说着,有一个房间的门突然吱嘎一声打开了。
一个老头跳出来,满脸兴奋地挥着手里的画纸:“我知道了!我知道该给第三套衣裳配什么耳环了!不能配那个长的,那姑娘脸长,配长的耳环那不显得更像驴了么?”
咻——
院子里的风卷起一小堆落叶。
老人和看管人和叶酒儿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然后捂着脸跑了回去,一边跑,还一边高喊:“惭愧!惭愧!老夫玩物丧志的样子被你们看了去,老夫没脸活下去了!”
看管人无奈地看了一眼叶酒儿,赶紧跑进去拉住最近一天要假装自毁十几遍的姜老。
叶酒儿也慢悠悠地跟上,屋里自裁的用具应有具有,光是勾兑的假鹤顶红就有足足一茶壶。
“您就别难过了,我们都理解,您这一辈子都严谨惯了,现在稍微放纵一下没什么的,我们都不会怪您!”
姜老吸着鼻子,好像受了好大的委屈,看管人越劝他越激动,最后愤然地一屁股坐在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白绫上:“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菩意就不这么想,你看他从看见我,就没跟我说过话……呜呜呜……他一定讨厌我了!我不想活了!”说完,作势要趴在地上,把白绫套在脖子上。
看管人急得赶紧冲正抬头看白绫秋千的构造的叶酒儿咳嗽,叶酒儿恍然反应过来,认真道:“谁说我讨厌?我是被这个游戏的博大精深震惊了。换装游戏听着不堪,实际大有智慧,涉及颜色,图形,尺寸等等等等方方面面的搭配,里面的学问不比四书五经少!我正在思考,自己是否有能力驾驭这个游戏……”
姜老眼睛一亮,他就愿意听这个小和尚说话,所以才会在她来看望莲降的时候和她一见如故,毅然决然地收她做了自己的老大。
从地上爬起来,过来拉叶酒儿的袖子:“那你也跟我一起玩去呗?正好胥王殿下今天也在!我都输给他好几把了。这回老大你来了,一定能带我赢回来!”
看管人听到姜老要把叶酒儿送到那位胥王殿下的手里,忙开口阻拦:“姜老今天高僧是特意来看您的,您要是把他往胥王殿下那边领,你们还说得上悄悄话了不?”
叶酒儿也连连摆手:“贫僧怕生,见不得那么胥王殿下那么尊贵的人,您可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