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鱼轻手轻脚下床,把手机调成手电筒模式。安知鱼并没有开灯。她走到门边,从门缝里可以看见客厅里一片漆黑,而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安知鱼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此刻出去可能不是很明智。
她从通讯录里翻出唐翰诚的联络方式,打过去。没有人接听。
莫非是调成了静音?
安知鱼疑惑。客厅的声音在持续。
安知鱼为自己加油打气,她现在靠不上任何人,她一个人也可以的。安知鱼慢慢旋开了自己锁住的房门。她就只是去查看一下情况。如果是老鼠,皆大欢喜。如果是人,她就悄悄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如果不幸被发现了,她就跑到唐翰诚的房间,死命敲门。唐翰诚好像学过一点防身术?
安知鱼走到走廊上,慢慢摸索。
在一片漆黑的客厅,安知鱼躲在墙后面,借着月光,看见了一个黑影。
安知鱼立马缩回墙后面。小偷?
安知鱼再次把头伸出去。
黑色的身影站在液晶电视前一动不动。
好可怕。安知鱼再次缩回头。小偷不偷东西,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除非……不是小偷。
安知鱼回想起白日里爸爸对她讲的那些话。心中一动。鼓起胆子,用手机的手电筒照向那个黑影。
手电筒的光清晰地把那人的相貌照射出来。
闭着眼睛的唐翰诚。
安知鱼不再顾忌,打开客厅里的灯。
穿着浅蓝色条纹睡衣的唐翰诚光脚站在微凉的客厅里,闭着眼睛看黑屏的电视机。画面诡异。
安知鱼不敢触碰唐翰诚。
“喂,爸爸,唐翰诚梦游了。大半夜站在客厅里。”安知鱼赶忙打电话给傅梁。半夜接到电话的傅梁从自己的实验室走出,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知鱼,这种时候,你不要去惊动唐翰诚。只要他不做出任何伤害自己或者你的事情,你就可以不用理会。”
“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做吗?”安知鱼轻声询问,眼睛看向一动不动的唐翰诚。“是的,知鱼。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傅梁挂断了电话。
“老傅,你的情绪很不稳定。”詹德鲁从实验室里走出。“这不像你。”
“是组织逼得我无路可走。”傅梁本以为两年的风平浪静可以代表些什么。
“老傅,我们这种人一旦和组织扯上了关系,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詹德鲁自嘲,“不过,这两年,也算是赚到了。”
“你天亮就要走了?”傅梁看向詹德鲁。
“是,组织那边需要我。”
“需要你去送死?”傅梁冷笑。
“老傅,你好好跟知鱼道别,趁组织还给了你三天的时间。”詹德鲁叹气。
“你保重。”傅梁此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在H市的安知鱼自然不知道,她原本以为能够风平浪静的生活,很快就要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从唐翰诚的房间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了唐翰诚的身上。调高了空调的温度。怕唐翰诚长时间站在微凉的气温中会感冒。
等唐翰诚从睡梦中醒来时,他觉得腰酸背痛。他难道在梦里面去跑步了?唐翰诚揉揉酸疼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