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便是这么个两相欢喜你情我愿的人儿,如今却也已经面目全非了。
“两相欢喜?你情我愿?”凤子宸嗤笑一声,似乎是太久没有听到过这样天真的话,只觉得有趣的紧。
他只觉得惊讶,面无表情可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多年以后再听到这样一番话,居然是从百里清颜的嘴里听到的。
熟悉又陌生,然而更多的却是悲哀。
说起来,这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他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凤子宸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钳着百里清颜的手,与当初先皇对他的态度截然相反,竟像是在妥协:“好吧,就如你所愿。”
这是……放过她了吗?
百里清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勉强妥协的语气,竟然是从凤子宸嘴里说出来的吗?
——什么叫如她所愿?
然而凤子宸却是没有丝毫再跟她耗下去的意思,更没有要向她解释的打算。
他只是丢下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而后便转身离去,甚至连惩治她的意思都没有!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房门开了又关。
百里清颜足足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然而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内早已只剩下她一人了。
百里清颜揉了揉有些发蒙的脑袋,这才忽然想起,君子卿给她的信她还未来得及看。
方才她想看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凤子宸突然打断了。
胡乱从怀中掏出那已经被方才那一通折腾的有些皱皱巴巴的信封,百里清颜原本蹙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无论何时,只要想到君子卿三个字,她的心情就莫名好起来。
信封没有署名,也没有封口。
百里清颜不明就里,将叠着的信纸从中拿出,展开来看,只见偌大的纸上只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离秀江。
那字写的极为舒朗狂傲,叫人一眼看去,怎么也不该出自他这个安静沉稳的翩翩公子之手,倒像凤子宸的手笔。
这是约她在离秀江见面的意思吗?
百里清颜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然而就在她正欲将信收起来的时候,却只觉得本该被掏空的信封竟然还有些鼓鼓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装在里面。
百里清颜轻声‘咦了一下,随即又将信封倒了过来。
信封开口处晃过两片小巧的白色,落在地上却叫百里清颜的目光不由一怔,忽的亮起了光来。
——永乐。
正是她义兄亲手给她做的簪花。
一对两朵,一朵不少。
百里清颜伏身拾起,将那两朵簪花摊在手心,唇角的笑意不由越发明朗。
他是怎么知道的?
君子卿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那个方向半分,仿佛生怕错过些什么。
“主子,已经半个时辰了,淑妃娘娘不会不来了吧?”洛云蹲在地上,只觉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仿佛那人再不来,他便要就地而眠了。
说起来,他对自家主子这位心上人可是十分的不满意。
要知道君子卿之前便因着她们百里家才受了伤,前不久又因着凤印一事染了风寒,再加上前阵子托她那位好哥哥的洪福,淋了雨又打了架,原本快要痊愈的伤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