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攥紧了手帕,脸上写满了不甘心,陛下如何会将禁军防卫这等重要的事情交给百里家?
明明她的兄长沈恒也是个将军,虽然她们沈家的军功不如百里家几代人那般厚实,但统领禁军防卫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外出打仗,那么看重军功作甚?
再者说,难道百里家人就信得过吗?
沈文雅真紧紧望着百里书西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又在玲珑的搀扶下上了船,想归想,可是这话她到底是无法对凤子宸说的。
臣妾臣妾,先臣后妾。这一点她还是拎得清的。
百里清颜也在玉竹的搀扶下上了船。
她本是想带上连昌的,可凤子宸没有旨意,连昌是无法出宫的,再加上她也听到了三州受灾的风声,心知这一趟南下必定会有些危险。
而连昌年纪尚幼也实在不宜受这路途上的奔波,索性就将她晾在了宫中,任凭她如何撒娇打滚也不肯松口。
船上不似平地,摇摇晃晃有些不稳,加上宫人们都忙着搬东西在甲板上来来回回的跑着,发出咚咚的声音,叫人听着便有些心虚,仿佛这木制的夹板随时会被他们踩漏一样。
百里清颜不由攥紧了玉竹的手,她还没有坐过船,难免有些害怕。
“娘娘,您的寝舱在这边——”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他的脑袋压的极低,似乎是不想叫她看清,一柄长剑斜挎在腰间,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百里清颜不由凝眉,这声音怎么听着这样耳熟?奈何此时正是登船的时候,人多口杂,实在不便将他拦下询问,只好耐着性子跟在他身后,任凭他带路。
寝舱的事宜都是内务府安排的。贤妃的寝舱离陛下的最近,接下来便是宁贵人和静嫔,百里清颜的则是在最末。
好在百里清颜也并不在意这个,也未多加询问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寝舱不大,比宁贵人和静嫔的还要小上一点,甚至还有些许返潮的霉味,不过好在东西都较为齐全。
桌子柜子一应都有,虽然算不得多,可却是将这个狭小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竟有一种莫名的温馨感。
玉竹将自家主子送到了寝舱,便又连忙退了下去,也好让百里清颜好好休息。
可就在她刚退了出去,转眼一个人影便又闪进了寝舱,正是方才领路的那个侍卫。
百里清颜坐在床上,定定望着来人那张诡异陌生的脸,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之所以说那张脸陌生,是因为百里清颜的确没有见过这张脸。
而至于诡异——
实在是这张脸做的太假了,颜色蜡黄的如同死人不说,哭不像哭,笑不像笑,鼻子嘴巴有点歪,两个眼睛还十分的不对称。
百里清颜扶额,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也能混进禁军的队伍,看来南凤国的禁军防卫有很大的漏洞啊……
“淑妃娘娘,就不问问卑职来做什么?”侍卫压低了声音,面无表情的将一只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仿佛下一瞬就要利刃出鞘直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