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赵涵韵就在顾天辰的公司里呆了不少的时日。她在资料夹里南征北讨，可顾天辰对她却仍有保留。似乎是还不怎么信任她，这让赵涵韵觉着有些失落。到底是没了先前工作时的充足感，清清冷冷的。

“你打过公司股份纠纷的官司没有？”这一日，顾天辰不知怎的，忽地凑到了赵涵韵的面前。

“接触过，但不多。”

“这样。”顾天辰的神情染上了微微的失落，心事一流转，便藏住了。

“怎么了？有事情？”赵涵韵从繁忙中抽身，看着眼前的男人，眼波动漾。

顾天辰有些犹疑，看了一眼赵涵韵，见她眼神真诚，还是说出了口，“我接手这些产业不久，那些老股东不是很服我，觉得我年轻气盛办事不稳，我在想办法，不能不服众。”

“怎么？你父亲没告诉你应该怎么办么？”赵涵韵看着顾天辰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知怎的，竟觉着有几分趣味。

顾天辰不说话，只皱了眉。

这时候赵涵韵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差点忘了，这顾天辰和顾政的关系不怎么好，因为顾天辰母亲的事情，他俩矛盾很深。

“真不知道啊？我可以教你哦。”赵涵韵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如意，心情也好了不少，面对自己的债主也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你有什么办法？”顾天辰当了真，眼神变得严肃了不少，“我会考虑采纳的。”

“很简单，先派一部分手下的人去算计那些老股东，然后你再出手救他们于水火。”她的眼里慢慢腾起烟雾，一如江南的雨后湖面烟波腾腾，“至于具体应该怎么操作，我觉得我可能还真没办法提意见，你应该比我熟悉那些老股东。”

看着眼前女人的狡黠眼神，他有些愣了，立马反应过来她在同他开玩笑。不过这和赵涵韵平日里的表现不太一样，她总是冷冷的，惊涛骇浪闯到她眼前的时候也因为那份风轻云淡变得喜怒无别风平浪静。就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被弱化了一样。

登时，一点笑意在他眉眼间开始漾开，“这不是小说里常有的套路么？不过好像比较常用于男女主角之间。”

“这一招四海之内通用，前提是你的手段得足够聪明不被人发现。”赵涵韵高傲的扬起头，索性自己把自己的玩笑话当成了真理，“至于用不用得好，看你的本事咯。”

她馊主意不断，还试图说服别人一起当了真理来探究。顾天辰哑然失笑，方才的点点笑意也跟着晕染开，旋出点点波浪，“我试试。”

“哈？”赵涵韵呆住，“我方才只不过……”

“我知道，你别说了，你这么认真的给我提意见，我要是不好好运用多对不住你不是？”顾天辰拉住笑意，险险跌入赵涵韵的眼里，“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顾天辰仗着自己个子比赵涵韵高了不少，右手搭在她的脑袋，轻轻扫扫，笑意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肆意飞舞。

赵涵韵低着头，脸却红了。

这男人真可恶，随意的动作就勾起她的情绪。轻轻的一个动作，却似暖阳下的水流，心思都要跟着一起漂走了。连同她的所有情绪，好的坏的都朦胧起来。

“你父亲情况怎么样？下了班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顾天辰猛地意识到气氛似乎有些微的不对劲，他方才也沉浸了片刻。此时意识到不对劲，就扯了一个其他的话题。

“医生说情况很稳定，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赵涵韵声音小小的，一点也不像平日的她。

“那就好。”顾天辰开始觉得危险起来。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他被一种朦胧而热烈的感觉包围过。那时候他还单纯的很，读过两本青春年少的书就起了心思。有一个人给过他炙热的情感，也带给他数不尽的伤害。赵涵韵低头的一瞬间，叫他回忆起那种感觉。

可他先前下过决心，不再触碰这要人命的东西。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这微笑的欲望，然后渐渐的，又壮大了不少？

他想不起来了，但是觉着不妥。

过往的回忆实在是难堪，叫他想起就难受。不喜欢情绪再一次复制受折磨，尽管赵涵韵看起来人畜无害，他还是退缩了。

谁会喜欢那种受折磨的感觉，他何必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顾天辰的脸冷了下来，情绪在那一瞬间停止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