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豁然开阔，白拂感知到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

众人手中的火光照亮前方空地，隐约可以看见一堵高大的墙，那铁青的墙一直延伸到火光边缘，隐入黑暗。

白拂将脖子仰到最高，仍旧探不到它的边缘。

众人依次排好，居于前列的大天师念起传诵已久的祝祷词，整片空间内只回响着他低沉厚重的声音。

随后便是按照身份轮流上面抚触碑面，白拂理所应当在最后一个，她缓步上前，靠近天碑。

走得近了才发现这天碑制作材质极其奇异，表面不光滑，反而类似哑光砂面的质地，手触在上面，只觉得一阵寒凉。

“愿神明护佑。”大天师依照念诵了一番，然后注视着白拂:“白小姐第一次见到天碑，感觉如何？”

“绝非世间人力可及。”

大天师慢慢扯出一个带些嘲讽的笑容:“神明遗迹，自然非人力所及。”

白拂将手中火炬举高，目光寻着平坦的碑面游走。她记起谷闻竹曾经说过，天碑上面有一行他们解答不出来的文字。

终于在右上角的最边缘，白拂找到了一点凹陷下去的痕迹，她右移两步，垫着脚去看那行文字。

“天碑面前如何如此放肆！”皇帝身边的一个官员看见她不合规矩的举动，呵斥了一声。

“无妨。”皇帝摆手:“每年都规规矩矩祭拜，也着实无趣，这女子既然天资混成，说不定能看出什么端倪。”

连皇帝都这么说了，官员自然不会阻拦，而大天师更是有意借此打压白拂的气势，更不艳言语，众人只是等着白拂的动静。

她一个人站在最右边，与众人隔着好一段距离，专心致志地查看那行文字。

偌大的空间里面突然响起她重重倒吸一口气的声音，随后她手上的火把没有拿稳，跌到了地上，几乎熄灭，白拂隐身于黑暗之中。

谷闻竹急急携着火把上前几步，照亮她的身形，黑暗中众人只看见白拂的脸色惨白，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可能的东西，这死灰的脸色和她前一秒相差实在太明显，叫人大吃一惊。

谷闻竹靠近白拂，更能感觉到她的状态。她精神恍惚，身子绵软，他不得不伸出手来搀扶住她。

那句话究竟是什么，能给让她产生这么大的变化？谷闻竹惊疑不定，扶着她来到众人之中。

“这……怎么了？”谷闻竹曾经见过白拂的师兄忍不住问。

白拂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可能在地下呆太久了，我先带她出去，望陛下恕罪。”谷闻竹急道。

“去罢。”以前并非没有出现人在天碑处呆太久突然身体疲软的现象，因而皇上没有太过在意。

白拂扶着谷闻竹，跌跌撞撞经过幽长的甬道，来到地面上。

触及温暖的空气，她控制不住地深深吸了一口。

她脑中一片眩晕，一片空白。迷茫至极地望着湛蓝的天空，眼中无神。

“白拂！”耳边一声喝问炸响，君翎逸从台阶下几步跨上来，从谷闻竹手中硬揽过白拂，语气冷意森然：“她如何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