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神物？不过是普通的原理而已。”白拂耸耸肩，和他简要解释了一下原理。

谷闻竹似懂非懂，于是她便道：“看吧，到天亮了你就拿回去。”

谷闻竹没有动作，一双上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在黑夜里甚是惊艳。

“白小姐……你方才所说的这些，我从未听过。我思量，也不会再有人会有这般想法了。”谷闻竹目光灼灼，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物一般。

白拂大概可以想得到他的反应，因此也不惊慌：“你说要证明，我就证明给你看了。若你是那些一见异样就满口妖魔鬼怪的人，我也不会费这么大劲。”

“我知道了。”谷闻竹千思万绪都包含着这么一句里面。

白拂之后又和他略微说了一些普通的常识，虽然在她看来再普通不过，但对谷闻竹造成的冲击力却是非比寻常。

“你说的都是真的？”谷闻竹如在梦中，喃喃问道。

“差个实践，不过我想大体不会出错。”

白拂看了一眼天色，摇了一下谷闻竹：“你该回去了。”

说着，她开始将那三块玻璃片都拆下来。

谷闻竹眼睛精光烁烁地看着她，饱含敬畏：“白小姐的学识浩如烟海，今日对空铭的这一番解释，形同再造。”

“那么现在你对上野教有什么看法？”白拂问他一句。

“……不信了。”谷闻竹仰头看着在天光下渐渐隐去的星子，像是摘下了什么沉重的枷锁一般。

“其实有一个问题更令我好奇。”白拂看一眼他。

“白小姐请说。”谷闻竹忙不迭接道。

“其他人，我是指你师父以及师兄弟，到了这个地位，也该明白宗教其实只是用以操控百姓思想的工具，可以我昨日庆典的接触来看，他们竟是对教典深信不疑，这就奇怪了。”

“怪不得师父他们，若不是今天受教一番，空铭也依旧在怀疑与肯定之间摇摆不定，实在是……有一些事情摆在你面前，你——不得不信。”谷闻竹的脸色沉了下来。

“哦？何解？”白拂微微皱眉。

“白小姐可知道为何群野观建于都城外的山上？”谷闻竹反问。

“不知道。”

“因为天碑。”

“天碑？”

“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它像是同大地连在一起一般，历朝历代用尽办法也无法移动，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破坏它，无论刀砍斧伐，水浸火燎，皆撼动不了它分毫，分明非凡人所能。”谷闻竹似乎陷入了回忆：“在天碑上，还刻着一行字，一行无人能够看懂的字。”

“群野观就是建于天碑之上，甚至于历代都城，也是因此而建。”

“……”白拂陷入了沉思。

“那你知道这玻璃片又是那里来的吗？”白拂又问。

“不知。”

“回去查一查。”白拂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她只觉得自己抓到了一缕关键，但是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是。”谷闻竹老老实实地应道。

白拂等着他动身，却见他久久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她后退了一步。

电闪间，谷闻竹一撩下摆，朝她跪了下来！

！！！

白拂急急侧身：“你干什么！”

“空铭愿跟随白小姐行事。”谷闻竹郑重地对她行了一个大礼。

“空铭知道，白小姐绝非凡人，定可解空铭之惑！”

他此刻的眼睛亮到了极点，东边旭日的光辉照在他的眼中，像是在他眼底放了一把火，灼灼燃烧。

那种疯狂而渴求的眼神，与他之前的清雅判若两人。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又如飞蛾扑火，在生存与毁灭之间徘徊。

这或许才是谷闻竹的本性，一朝得以窥探真相，便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