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还要帮薛蕴来说服我!?”白拂听见他这样说,不能理解地问。
“薛蕴……从小就跟在我和他哥哥后面,是我一直看着长大的。”君翎逸轻声说:“他有如此心意,我不能不管。”
“可是我前面也说了,你不能保证他的心意永远不变,难道你要为了他一时的满足,就牺牲我!?”白拂喝问。
屋内寂静一片,所有的随从丫环都在先前被白拂挥退了,只剩下两个人隔着一道帷幕相对而视。
白拂下床撩开帷幕,直面君翎逸。
“我知道了。”白拂看他不语,不知为何有些失望:“你也和他们是一样的。”
她失意地走到书桌边,疲倦地看着那副画卷,然后伸出手,一点一点将它揉成一团。
“白小姐?”君翎逸看着她手中的纸团,悚然开口。
“我本来以为,你能够看懂这幅画,是和他们不一样的。”白拂将那团纸团扔到他的脚下:“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君翎逸向前两步:“白小姐果然是那位神秘画师?”
“是又如何?”白拂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窝在椅子里:“我画那三幅画,的确倾注了自己的想法,能有人领悟其中意思,我本是开心的。”
“然而事实证明,即便如此,你们的行为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心中有想法是一回事,但是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说完她侧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闭上嘴巴,好似打定主意再也不开口似的。
的确,她一心想要追求自由,这种想法不可避免地渗透在画中,君翎逸欣赏它,龙掌柜也欣赏它,白拂虽然惶恐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份,但是心中也还是有一点点欣喜的。
以画示人,还能找到两位知音,是一件幸事。
可惜他们始终逃不脱这个社会体制的框架,将一个人的意愿视若无睹,而只为了满足己方的利益。
真是讽刺。
白拂失望得不愿意再看君翎逸一眼,只自己窝着,懒懒抚弄着自己的衣裳。
“……白小姐。”君翎逸盯着她,轻轻开口。
白拂极其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目光。
“我……”君翎逸罕见地犹豫,不敢开口。
“如果你是要说你的苦衷,就不必了。”白拂冷淡接话。
“若你不想,我可尝试说服薛弟。”君翎逸一语惊人。
白拂悚然挺直脊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愿意帮我?”
“嗯。”
白拂好像看见什么惊奇的事务一样惊讶地看着他:“真没想到,你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因为你说的话。”君翎逸简短道。
“就这样?”白拂不敢相信。
“就这样,如果你真的画了那三卷画,刚才那些话也真的是你的真实想法,那么,你就是值得我帮助的人。”
“有多值得,比薛蕴还重要吗?”白拂认真地问。
“……”君翎逸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白拂也立刻反映过来自己问了很不妥当的话,赶紧改口:“我不需要你说服薛蕴,你只要让薛夫人见我一面就行,至于薛蕴……薛夫人不同意,他又能如何?”
“你对薛蕴真的一点感情也无?”君翎逸同意了白拂的请求,但忍不住问道。
“算是一个……不太懂事的小弟弟吧。”白拂耸耸肩:“太幼稚了。”
君翎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来人,送君公子。”白拂肚子又是一阵饥饿的抽搐,她赶紧送走了君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