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等一等,留步呀!”
这刚准备进临近的帐篷泡茶,却听见有人喊他,回头发现刚才那个找事的将军在不远处对她招了手,她将上眼皮往上翻,嚎叫了一声,赶忙入内。
可哪知道,这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人跟进来,锦瑟将手上杯中的茶叶残渣往外一道,脸上却尽是不悦,秀眉一拧却未曾抬头。
“我说,找事将军,有何事下回再说,我没这个工夫与你争辩,你若当真气不过,就向右拐五十米,再左拐六十米,那里有颗老树,正好供你发泄!”?“几日未见,锦瑟英气许多,身子可有好些?”
声音不是粗犷的男声,反倒是有些尖锐的女声,锦瑟暗道不对劲,抬头却见一身穿军装的女子立于帐前,嘴角上滑,在这个夜显得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刚才见你父亲在营帐中,未曾见你,还以为你不来呢!”
“边关战乱我又怎么能不来,不过被其他事耽搁了,所以来迟了。”
郑瑛将剑搁在一旁,随意找了个地方,将双腿上下翘起,一脸笑意地瞧着锦瑟。
“你盯着我干嘛?”
“我只是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女子这么胆大,先得罪皇帝不说,如今竟上军营,我可当真对你刮目相看。”
锦瑟将茶具放好,显然没有再泡的意思,让残影去帐外守着,还特地吩咐,别让人进来,尤其是“找事的将军”,就废话多的那个,他若想闯入,也不用留手,打的鼻青脸肿就好。
残影黑了一半的脸,没有抱拳应答,瞬时间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锦瑟也习惯了,这残影就是高傲,不过办事靠谱,就这一点,足以让她不再追究。
“你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郑瑛耐不住性子,又问了一遍。
“听到了,女将军,我呢,不爱这皇宫也不爱这军营,只不过恰巧路过便来此趟一趟浑水,不然,此生必定有憾。”
“你叶锦瑟若有遗憾,那这天下人遍地都成了遗憾。”
郑瑛爽朗一笑,她刚才在门口就远远地望见了锦瑟,也一眼认出她来,这个身影很瘦,可不知为何,郑瑛总觉得,与之前见到的锦瑟有些不一样,今日的锦瑟身上总有一股子英气。
“你找我不会是来闲谈的吧?”
“会喝酒吗?”
郑瑛突然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酒瓶子,朝锦瑟的方向晃了晃,盖子牢牢地拴住瓶口,可不知为何,锦瑟能很明显地问道这酒的香醇。
“樱花酒?”
“是啊,他最爱的酒。”?锦瑟舒然一笑,她知道郑瑛说的他,是九爷,从他手中得来的酒,必定好酒。
“可以,我不会轻功,你带我去吧,找一处稍安静的地方。”
“正巧,我知道一个地方,你应该会满意。”
郑瑛笑的很灿烂,若说之前,郑瑛只将她看成情敌,那此时应该更多是知己,谈得拢变是知己,这一直都是她心底的一根衡量尺,毕竟能和她谈得拢的人,实在不多。
两人从帐子后头溜走,郑瑛带锦瑟去的地方,离此处不远,可实在有些偏僻,偏僻到能看到点点萤火虫,偏僻到能见满山的小花,偏僻到能见到湖水。
借着一点星光,两人碰杯,继而一口饮尽,莞尔一笑。
“你找的地方还不赖”,锦瑟突然间说道。
“这个地方,九爷带我来的,很小的时候,我们常来这里,只不过长大之后,他就不记得这儿了。”
“他或许不是不记得,他也许根本就不想记得呢?”锦瑟将她的自嘲放在眼底,继续说道,“不是我说,你为什么非要九爷一人呢,明知道,他不属于你。”
这次,郑瑛很平静,她只将手中酒杯晃了晃,道,“我总说我不像郑老头,可事实上,像极了他,认定一个人,终身就不会再变,母亲走了这么多年,你照旧不忘,日日望着她的牌位,想象她还在的日子。”
“她夫人,不是……”锦瑟微微吃惊,还记得在边关时,曾听郑老说起过夫人,说在府中等他,如今怎么就……
“我母亲走了好几年,只不过,他不愿相信罢了。”
话音一落,锦瑟忽然泄气一笑,“原来如此。”
“你喜欢的不是九爷吧?”郑瑛突然间问道。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的不是九爷”,郑瑛闷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不会看错的,我刚才说起他时,你的眼睛不会骗我的,若喜欢一个人,定不会是这样。”
听到郑瑛说的话,锦瑟却突然间来了兴致,“我若不喜欢九爷,那便是九爷喜欢我。”
“不像?”郑瑛摇摇头。
“哈哈哈,你若觉得不像,他日若瞧出什么,便同我讲便是,我还当真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锦瑟笑的很大声,仿佛所说之事只是个玩笑话,可却被郑瑛记下,成了将来呵斥她的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