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华说,你要上战场?”
“小娘子,我就知道你今日找我说这事儿,我同三爷说了,千万要保密,他倒好,转头就将这消息告诉你。”
“你三爷是知道我稀罕你,所以让我再问问你,你这小子,怎么不知好歹,怎么,有个姐姐关照你,你反倒不愿了?”
“倒也不是不愿,自小一个人习惯了,有人愿意管我自是好的,只不过,这次,我真的很想上战场。”
景东抬头,眼神清澈却坚定,不同于在边关,说话时嘴角还不自觉上扬,活脱了一副狡黠样子,这回,就好像慎重地下了决定。
“那我问你,可有准备?”
“有,我自然是有的”,景东站起身,拍了拍胸脯,“这段日子我就在三爷的军营练武,你瞧,如今的我已经能抵挡一面了,小娘子,你便从了我吧,我保证,活着回来,况且,三爷指不定还不让我上战场呢!”
瞧这景东像个戏子一样,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委曲求全,锦瑟无端笑出声来。
“你说你,好好说话便是,这像个怡红院的姑娘,人家招揽客人的时候,不都会说上一句,客官,不如从了奴家,怎么,不学好,去了怡红院?”
“小娘子,你莫要胡说,我哪能去那种地方”,这下,景东的脸刹时间红了大半。
挪了挪身子,见锦瑟心情大好,景东便又问道,“那小娘子可还让我去?”
“你若想好要去,我也不拦你,不过记住,怎么去的,也要怎么回来!”
“知道了!”景东憨笑,摸了摸脑袋,“我会活着回来的,到时候,我必送你一把战胜后的野菊,让你插在窗口的花瓶中,日日欣赏。”
“臭小子,越发会讨女孩子欢心了。”
锦瑟捏了捏他的鼻头,在她眼中,眼前这个不过十三的孩子就像她的弟弟,有时候付出了感情,真当收不回来了。
聊了半日,景东便匆忙离开,说晚些时候还得练上小半会儿功夫,锦瑟也没留他,只不过让后厨房做了几样点心,让他带回军中。
这小子见到好吃的,憨笑了几声,出门时竟差点摔跤一跤,锦瑟这喝了一半的药都差点吐出来,只好硬生生地再咽下。
“小姐,你若当真喜欢这小子,为什么不把他留在身边,这战场凶险,若真随他去了,到时……”无暇将空碗接过,问道。
“无暇啊,有些人总会有想做的事,他要去了,便就让他去吧,如果真的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就像没了翅膀的鸟,你说它还飞得起来吗?”
“小姐,可这关在笼子里头,总比飞出去忧心好吧?”
“他自己认定了,还努力了,我便没有束缚他的理由了,你同残影讲一声,景东这小心,让君华稍稍注意些就是,不用惯着他。”
“好。”
无暇点头,却又想她这个小姐,虽嘴上同意了,心底还是有些忧心的。
“对了,你顺便打听一下,此次君华去边关,他可知道什么?”
“知道了”,无暇笑答,便端着这药碗走了出去。
可这门刚碰上没多久,只见躺在床上的人穿了袜子就跑了出来,伸了伸手臂,扭动了一下身子。
“哎呦,这成日躺在床上,可真当将我闷坏了。”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成日装病呀,总会身心疲惫的。”
门突然间被打开,听到有人说话,锦瑟赶忙爬床,却发现早已迟了,被子掀开一角,一双眼睛半睁着往外瞅了一眼,竟有些吃惊地喊了一声:师傅!
江臣梓坐在桌旁,喝了一口水,无奈一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后想了又想,这才开口叹了一句。
“替你解毒时,恩师傅说你心脉未曾受损,那时候我便觉得你这身子可有些不同于常人,这才一日半,你就能起身,锦瑟,你可别说,这是巧合?”
“师傅,我这……”
锦瑟将手一掌拍在脸上,却又不知如何接话,她还信誓旦旦地同西城恩说,江臣梓这边蒙混过关就是了,如今这可好,直接被逮了个正着。
“我见你昨日就有些初见好,今日便来看看,叶锦瑟,我若不恰好撞见,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师傅,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叔父也没瞧出什么缘由,你都说了,这实在奇怪,我若今日当真好了大半,不装病,这整个王府岂不是把我当怪物看!”
锦瑟将眼白一番,将事儿全推给了西城恩,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对,就这么办!
“你说,恩师傅也知道?”
“是啊,他知道!”锦瑟赶忙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