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瑟愣了神,她就奇了怪了,像女人的男人并不是没有,怎么就瞅一眼就能认出她叶锦瑟,段夫人如此,这段士磊也如此,怎么,这段家人眼神好些?
“公子说笑了,小人一男子,这叶锦瑟听起来就是女儿名,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锦瑟将药箱抓地更紧些,将衣角提起一口气冲出去,哪知这段士磊一句话,让她实实在在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叶姑娘,此门一出,可别怪我向母亲提亲,明日将你娶过门!”
段士磊将长袖一摆,见她脚步又转悠回来,这才暗自一笑。
“段公子,我这破败的身子,你应该也看不上,可莫要同锦瑟打趣了。”
锦瑟将药箱重新搁置在桌上,找了处台子,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个段士磊,前世怎么没见他这么聪明。
“你的身子破败不破败,应该也就你手上这可朱砂痣晓得了,不过,你再破败,总比我这个将死之人好吧。”
“说的也是,不过,你母亲请我来,不就是让你活命嘛!”
段士磊嘴角一勾,就像暖意落在枇杷叶上,却失了烈性,“说的很直白,不过,是这么回事。”
见段士磊不恼反笑,叶锦瑟将手臂上的衣服向下拉的更甚,这个天煞的,竟打了要瞧她的朱砂痣的念头,怪不得刚才硬要拽她的手臂,想来早就被他瞧去了。
“段公子留下锦瑟可有何时吩咐?”
“无事,便只想提醒姑娘一句。”
“难听话锦瑟听得多了,公子说便是。”
锦瑟将心思微沉,这个段士磊,这世倒处处挑她的刺,果真上辈子当真委屈了他,少年逝世。
“姑娘,这叶家的是是非非,我段士磊不想管,也不愿去趟这浑水,莫要将我这段府拖下水。”
“公子说笑了,并非我要牵连你段府,段公子一生药石,之后又被下了虫蛊,有人利用你,而我解了毒,怎么说,应该感谢我才是。”
叶锦瑟将双脚抬起,这鞋子实在硌脚,“段公子如果没什么事,锦瑟就先走了。”
“等等”,段士磊喊住她,刚有些红润的唇显得脸色越发白皙,“叶姑娘说的是,段某也醒来没多久,害群之马还未有明朗,只不过,姑娘是个聪明人,有些事还需谨慎。”
锦瑟回眸,将秀美挑起,道,“公子也是锦瑟见过最至情至性之人,有些事还望公子见谅。”
这话听着客气,却是摆在明面上的不客气,大概意思就是:我管你怎么说,我要做的事情照旧会做,只望你宽心。
“有趣,实在有趣。”
段士磊将这眸色一收,继而闭上了眼养休,只不过眉角稍稍上扬,表示心情还些许不错。
来时二人,去时一人,段夫人将叶锦瑟送到门口时,虽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问,想来这丫头定有其他打算。
段府右拐过一座桥就是集市,往左过一座桥则是沿水路,叶锦瑟特地将药箱中的一个中小模样的暗花草色的小瓶取出,这才紧赶慢赶去了沿水路。
因每块石板都环水,所以有渔民将其称为沿水路,不过久而久之,水泽稀少,其间露出一块土丘,日子久了,竟长出了草,只不过置于水中央,所以鲜少有人到此处。
叶锦瑟脚步刚停,只见站在绿草中的少年转身,鞋底轻点水面,缓缓而来。
“女人,爷我刚才可有帅气?”
双脚刚落地,德校扯大嘴一笑,叶锦瑟的脸如洪水暴发前后,瞬间阴沉下来,“德校,你再多说一句,我便让你尝尝,这沿水街的味道!”
“不愿说就罢了”,德校撇撇嘴,只怪她没风情,“对了,这蜜蜂怎么办?”
“这引路蜂,自然有它的去处。”
叶锦瑟将小瓶拧开,轻轻晃动,刚才还在何处的引路蜂从中窜了出来,继而钻了进去,锦瑟又从这沿水街取了水将这瓶子灌满,又将这盖子塞住,这才扔进药箱中。
“女人,这……”
“这就是引路蜂,如果没有这沿水街,可能活不过一个春夏,不过有了这沿水街,它也只能当傀儡,这就是毒,没有慈悲,生中求死,死中求生。”
“怪不得,你要我到这沿水街。”
德校眉头微皱,这世上的种种也不过如此,他不过也就是锦瑟手中的蜂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