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龙君夜应该就属于那种，这三王府的前院，刚才走了一半，便是喊了一路锦瑟，便是连管家刚打的瞌睡，活脱脱地被他吵的没有昏睡的劲儿了。

“锦瑟，苓芷回来了吗？”

好不容易跑到书房门口，龙君夜将手按在门框之上，气喘吁吁地半躬身子，这脑袋却直直地向上昂起，眼珠子一直在书房内转悠。

“你看，这个客人不是到了？”

锦瑟的嘴角向上微微扬起，脸上的得意照的苓芷的脸有些发红。

“小姐，你怎么把他找来了！”

苓芷有些抱怨，又或者说，是喜悦时的一丝嗔怪。

“九王爷总不请自来，这又不是头一回了，臭丫头，年岁长了，这儿也留不住了。”

“小姐莫要胡说，我可要一直呆在小姐身边，可没想过要离开。”

“你呀，就嘴巴甜上一些”，锦瑟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头，笑意荡漾开来，继而道，“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锦瑟对龙君夜使了使眼色，只见他将衣服整理好，步子因短暂的歇息而不在飘忽，走到苓芷身边，抱拳道，“你家丫头我可带走了。”

嘴上虽这一句话，可锦瑟心里明白，龙君夜是想说：多谢成全。

“带走归带走，我家丫头晚些可要烧上一桌子好菜，你派人将五爷也请来，难得一聚，实在难得。”

“知道了，不就是一桌好菜，我会帮她，另外，五哥我会派人请来，锦瑟放心就好。”

龙君夜除了这感情一根筋，这脑子活络的很，一句话便是道出锦瑟的意思：这桌子菜，也得他这个天启的九王爷帮忙才是。

“哎，丫头大了，不能留了。”

见这两人离去的背影，锦瑟无奈一叹，虽脸上有些失意，可这心底却有一丝暖意，前生今世，今生前世，苓芷这般归宿，对她而言，也算是一种欣慰吧。

……

“小姐，人带来了！”

锦瑟在这书房嗑了一地的瓜子，无暇这才敲门而入，见这一地的瓜子壳，她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后来，又快速地消化去了，转念一想，自家的小姐好像一向都是这副德行。

“快请进来吧，沏一壶好茶，再去小厨房拿些点心，放在那处的桌子旁便是。”

锦瑟指了指书架边的一张三人桌，见无暇点头应下，她这才不情愿地挪了挪身子，将身上的一些瓜子壳拍落，把碎花裙子轻轻一甩，在有人再次推开书房门前，坐了下来。

“过来坐。”

锦瑟没有转过头去，只对来人招了招手。

女子显然，推门而入时有些惊讶，只不过灵敏的神经让她的嘴巴忍不住惊呼出声的那一刹那，合上了嘴。

“纸嫣见过小姐。”

“起来吧，不要有太多虚礼，过来坐便是。”

锦瑟慵懒地招了招手，似是已经习惯了无尚这些不成文的规矩。

“是”，女子的绣鞋上前挪了挪，坐在这个凳子上时，行为略有些约束。

“你就是纸嫣？”

锦瑟抬头，见坐在对面这位聘婷女子，一双黛色眉眼，委实好看，似能抓了人的心。

“是”，纸嫣点头。

“你倒是同我说说，这些日子，公良子书做了什么？”

“小姐都已经猜到了，纸嫣再说一回，便有些多此一举了，既然纸嫣是被安排到公良公子身边的，自然要说些小姐猜不到的事儿。”

两眼一望，锦瑟的唇角就一直上扬，未曾下坠，聪明人见到聪明人，锦瑟总觉得，便是连这个话题，都显得简单有趣。

“那你便说说，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小姐既然选了公良公子，自然是看中了他的能力，只不过，皇帝为何会答应，小姐应该很有兴趣！”

“继续说……”

“据我所知，公良公子从小姐送的几箱册子中择出了数条不听圣意、瞒情不报的罪条，又劝皇帝，如今大势已定，不如将计就计，换了这些老匹夫，找几个对他忠心不二的人替位而上，倒也算省心。”

“省心，这哪是省心，就是走险招。”

锦瑟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也明白，如今若真要将脏水泼出去不连累自己，也就这个法子，不过倒也是缺德了些，若是将暗位安排入内，这大权不还掌握在他们手中。

“如今这些官员都斩首示众，这替补的，小姐可以花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