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龙君华这三个字的时候,锦瑟的身子明显微微一怔,就连拿杯子的手,都有些发颤。
“他怎么会……”
“他也许早就猜到了,你要知道,他可是天启的王爷,难不成,你不说,你就以为他猜不到了?”
“倒也不是,现如今,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办,我只是没想到,这时候了,竟还能想到我。”
此时的叶锦瑟,活脱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江臣梓静静地坐在一旁,见她的脸微微泛红,右手本老老实实的放在棉被上,此时竟捏住一角,转起了圈圈。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江臣梓缓而一叹,将杯中的水一口饮尽。
“对了,师傅,安儿怎样,我将她的穴道封住,这药浴的药性有些强,我怕她若挡不住,就……”
“就走火入魔?”江臣梓眉头一挑,连忙接上话,嘴角却不断下滑,表现出他不太好的情绪,“你这是在赌,我当初教你的时候,让你学会稳稳当当四字,但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你可是越走越远了。”
见江臣梓脸色并不太好,心上咯噔一声,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安儿,她不会……”
“没死,好好活着呢,这丫头可会因为你,将来前途无量啊。”
饶是江臣梓,也好久没有这般感叹,想到刚赶到药池时,那个丫头全身就像充满了气,根根银针插在经脉处,堵住了能力的释放,眼见着就要入魔了。
可就在这时,因为经脉的堵塞引起反噬,将这些银针统统弹了出去,瞬间,身子就像泄了气一般,平静下来。
再凑近看时,这个丫头经脉全通,便是连之前残余下的毒,都因为这时的烈火,被燃烧的一干二净。
“或许,你有时候的冒险,是对的”,终于,江臣梓收起忧心,郑重地夸奖道。
对于此次江臣梓的夸奖,锦瑟笑的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孩,要知道,他师傅江臣梓,自收她为徒的那刻起,便是没有夸过她,如今,就像是得到了认可,便是在床上,也要不安分的晃晃身子。
“师傅,晚些留下来吃饭吧,安儿若醒了,定会想要见你。”
“我没什么可见的,救她命的可不是我。”
江臣梓起身,还没等锦瑟说什么,便准备背起药盒子往外走,许是有些着急,锦瑟便就喊了出了来,这吃饭的真正用意,其实锦瑟便是想告诉江臣梓:她和龙君华,在一起了。
意外的是,江臣梓并没有回头,只说如今便得回去,若被私自开关许是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若要请他吃饭,便等下回,那时候必定要带上好酒,否则,可就没有滋味了。
锦瑟嘴上说好,可这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师傅这样,可当真有些奇怪。”
这少女怀春自是常有的事儿,当心里眼里只能容下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则成了摆设,如今,江臣梓就成了这个摆设。
如今的叶锦瑟,已经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只因为,她的心思都花在了龙君华身上。
这骑马赶来的江臣梓牵马而归,只不过这一次,就像骑驴闲逛一般,马儿跑的很慢,而坐在马上的人,心思也格外的沉重。
刚开始,龙君华来找他的时候,他以为锦瑟出了事儿,可赶到这里时才发现,里里外外都是龙君华的人,再想起他来时龙君华说的话,才发现至始自终,他的目的不过是将锦瑟暂时托付给他,更确切的说,怕锦瑟出事。
这自家的徒弟,便是这一哭一笑,他都比别人看的清楚些,如今,他似乎早就成了旁人,又或者陌生人。
“莫怪他人乱她心,不过自己辜负她心。”
江臣梓苦涩一笑,才发现,如今这味道,才叫苦涩,他若冲动一回,定要抓住叶锦瑟的手,问她:是否还倾慕于他,若是,他便带她走,什么江湖,什么朝廷,他都不要,师徒情分不要也罢。
可惜,他迟了一步,不对,应该说,他早来了,只不过早来的没有意义。
这时候的叶锦瑟笑的和一个傻子一样,对于这次的驱毒,她对自己十分满意,便是苓芷都突兀地仰了仰脑袋,赶忙又跑了出去,满屋子找江臣梓。
无瑕见她慌张,便问道,“可是小姐怎么了?”
“我正想说,让江先生给我家小姐瞧瞧,我见她一直在傻笑,莫不是……”
“傻丫头,我家小姐可是得意了”,无瑕轻轻地关上安儿的屋门,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