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好人一种坏人,若让锦瑟评判,那则鸳必定是那个中间人。她既得了好处,又帮了她,这样的人,反而无法亲近,因为这权力和仁爱两端,总有一天会失衡,不管是那端,于她而言,都有风险。
顺着则鸳所指的方向,锦瑟找到了这个只留一个小窗口的哑舍,说哑舍倒也不算牵强,因为,无论锦瑟问什么,这坐在里头的人愣是不搭上半句话,只从不远处取下一支长笔写下一句:请写下你的问题。
见怪不怪,锦瑟也算入乡随俗,从这台子上取出一张黄纸,写下后搁在竹筒中交于她,没上小半柱香的时间,此人便递给她新的竹筒,只有短短三字:江湖人。
锦瑟眉头一皱,她问布局之人,却回她这三字,直接撇清了皇室的参与,可这布局之人若是江湖人,为何要掳走苓芷?
想到此处,锦瑟便写下第二问:这江湖人我可认识?
照旧没一会儿工夫,竹筒便又递出,此时却有两个。其一两字:认识。其二则算告知:地知阁除阁主外,皆不透露姓氏。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锦瑟暗自嘀咕,却又觉得也在情理之中,这地知阁虽隶属无尚,可却以龙君焱的命令为主,这就像这水,虽在泥土之上,这凤来了,任由水怎么游荡,这土便也管不得。
抬笔,锦瑟写下第三问:天城?
此次回答并没有竹筒送出,等了大约半柱香,正当锦瑟没了耐心,却听见铃铛响声,转身,则鸳却已站在她身后。
“怎么了?”锦瑟问到。
“五爷来了,催我们上去,锦瑟可有问到?”
“第三问还没有竹筒送出,难不成,不送了?”
正当锦瑟眉头微皱之时,则鸳却已笑出声,将锦瑟揽过,往外走,“除此之外,这地知阁还有个规矩,若第三问问的没有意义,地知阁则不予回复。”
“可当真傲娇上了”,锦瑟突然间说道。
倒是身旁的则鸳却已笑出声,她虽深知锦瑟与其他养在深闺的女子不同,可当真与她亲近时,这才发现这姑娘当真有意思。
这边,锦瑟与则鸳悠然而归,那头,龙君焱却早急不可耐,喝了好几杯小酒,坐立不安。
“我说,无瑕,你别成日坐在这房梁之上,你这成日盯着我,当真不舒服!”
龙君焱咿咿呀呀地嚷嚷,他的性子从未这般急躁过,可自从遇上这叶锦瑟,事事不顺也就罢了,便是连三哥身边的丫头,竟也成日将他当外人。
“五爷,我若不守着你,你便是闯了进去,我又怎么向小姐交代!”
“我说了不会,便是不会,好无瑕,你一旁歇着便是。”
龙君焱作了个请的姿势,却见这丫头不为之所动,照旧坐在房梁之上,不愿意挪动半分。
这龙君焱见软的不成,便思量着要不要来硬的,可就在此时,这墙壁的铃铛一动,继而,这床板发出吱喳的声音。
这下,龙君焱才当真松了一口气,这锦瑟刚探出头,他就赶忙将她拉到别处,给无瑕使了眼色,无瑕倒也聪慧,这则鸳刚探出头,便捂住她的嘴,将她打晕扛了出去。
见这门又被重新关上,龙君焱这才着急道,“三嫂,你怎么这般鲁莽,平日说笑也可,可怎么当真就这么做了,我也不是不信任则鸳,可你也该知道,她这个性子,必然不用于你身边的丫头这般衷心。”
“我知道”,锦瑟点头,找了处地方坐下,这一来一去可当真累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