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申知遇对自己的厌恶,安诗茹看在眼里,不过,听着她口中说着驱赶的话语,安诗茹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自顾自的在床边坐了下来。
申知遇能够感受到安诗茹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因为香水味越发的浓郁了。
“不走是吗?”申知遇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摸索着旁边的按铃,想要叫护士来帮忙找保安来将眼前这个女人给赶走。
可是安诗茹却是一把攥住了申知遇的胳膊,不让她动弹,更别说是去找摁铃了。
“你干什么?”申知遇高声的尖叫,随即甩开了安诗茹的手。
现在申知遇看不见,又没有江纨承在身边,眼前的一片漆黑,让她更是因为看不到安诗茹,所以心里的不安感爆棚。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这些天来,江纨承撇下了公司所有的事情来医院陪你吗?”
申知遇听到安诗茹提起江纨承的时候,动作一顿,躺回到床上,“你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还有。”末了,申知遇添了一句,“我并不想听你说话,请你离开。”
申知遇的心中在极力地隐忍,她知道,安诗茹来必定是没什么好事,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又想挑拨自己跟江纨承的感情呢!
申知遇自然不可能够上当,也不想听她说话。
申知遇话语中的驱赶之意这么明显,可是也没能让安诗茹离开。
只见她悠然的看着申知遇,眼神中带了些讽刺:“现在的你就是个瞎子,还指望男江纨承因为爱情留下来照顾你吗?”
“呵!”安诗茹嗤笑了一声,“别做白日梦了,你知道的,他一直是个完美主义者,决不会允许自己的另一半是一个残疾人。”
安诗茹说出的这些话带着浓郁的讽刺,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深深的戳痛了申知遇的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块。
听着安诗茹说出的这些话,申知遇的微头微微皱起,
是啊,她跟江纨承认识了这么久,自然明白他对于事物追求的完美,不仅仅是对生活上,对工作更是严格得过分。
他这样的人,以后娶的妻子,不仅仅要是贤内助,还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帮他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
或许原先的申知遇对自己信心满满,可是现在自己看不见,虽然医生说不可能永久失明,可能一个月,可能一年,可能几天,说不定突然就看见了。
但是申知遇对于这种不确定的说法,更是觉得心中慌乱,万一自己就真的一辈子看不见了怎么办?
这不是申知遇胡思乱想,而是现在切切实实摆在眼前的问题,因着这几天江纨承一直在自己身边照顾着,所以申知遇刻意的忽略这个问题,享受着江纨承的温柔。
如今安诗茹将这件事情血淋淋的摆在自己的面前,申知遇感觉到自己都要呼吸不上来了,
可是安诗茹并没有因这申知遇脸上出现了异常就停止自己的说话,反而乘胜追击的继续说。
“实话告诉你吧,江纨承这些天一直在身边照顾你,无非就是因为愧疚罢了。”
“因为我,才导致了你现在在医院,所以江纨承这么照顾你都是为了在替我赎罪罢了,纵使他取消了结婚典礼又怎样?我们两家的情谊还在,他心中愧对于我,这是他欠我的。”
“你胡说!”申知遇听到安诗茹说的话,听到这儿的时候,再也忍受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了,大声的反驳着她说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欠你的?当初你用什么手段逼他应下了跟你的订婚,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有数啊。”安诗茹轻飘飘的回应着申知遇说的话,“我当然有数,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可是个健康的人。”
安诗茹避重就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直接将申知遇打的溃不成军。
无论之前安诗茹做了什么恶毒的事情,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自己现在看不见了,或许将来还会成为江纨承的累赘。
“你不知道吧?前天我去找江爷爷了,我们家现在跟江纨承的公司仍然有合作,江纨承心中怎么可能不觉得亏欠我呢?在你和公司之间,你以为他就在医院陪你几天,就是放下了公司的事情吗?”
安诗茹刚才一句“健康的人”,几个字就在申知遇的心上狠狠的扎上了一刀,可是她却觉得不够,又说了这番话,狠狠的将这把刀子转了两下。
“别天真了,你不会以为你现在瞎了江纨承还会像以前一样的爱你吧?没错,或许现在会,但是以后呢,谁能够常年的对着一个瞎子过日子。”
安诗茹十分的清楚现在申知遇心中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是什么,最让她受伤的话语是什么,便一直抓着申知遇现在失明的事情,使劲的往她心上剜刀子。
“你滚!滚啊!”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抓着的东西,申知遇只能将自己身后的枕头抽起来,狠狠的朝着安诗茹扔了过去。
但是因为申知遇现在看不见,所以扔的枕头失了准头,安诗茹轻轻一躲便躲过了她的攻击。
安诗茹见申知遇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也知道自己今日来的目的达到了,当即也不再多待,挑了挑眉,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病房。
安诗茹离开之后,随着门被关上,申知遇听着这静谧的病房内只有仪器的声音,还有自己沉重的心跳声,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刚才一直在安诗茹面前忍着的她,此刻病房内只有她一人,也无需再忍,流下了眼泪。
申知遇就一直愣愣的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纨承回到病房的时候,轻轻打开门,嗅觉敏锐的他便闻到了这病房内有着一丝香水味,并且看着在地上的枕头的时候,更是眉头紧锁,缓缓的走上前去,将枕头从地上捡了起来。
此刻申知遇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但是脸上还有些许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