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颗果子上都会盘踞一条青蛇,极其柔细,不细看只会以为是根茎。
若是被青蛇咬一口,瞬息之间动弹不得,半日之内血流而亡。
能打死它吗?可以。
那就准备着被群起而攻之。
一颗青果只有一条蛇,但一颗青果有无数片绿叶,每一片都盘踞着一条蛇。
虽不如青蛇那般致命,但一群细如蚯蚓的东西缠着你,滋味并不好受。
找到了!河边浅沟里有一颗青果,在夜色中散发着莹莹火光。
果根处有一条依附的“根茎”,正是那青蛇。
我将顾承安放在地上,咬破手指,那青蛇瞬间清醒,吞吐着舌头,三角头上冒着绿油油的眼睛。
“做个交易吧。给我你的果子,我助你成王。”
手指上鲜血直冒,青蛇贪婪着“嘶嘶”吐信子。
在乾元洞待了八年,每日都会服食奇珍异草,我几乎是百毒不侵,每一滴血都是剧毒,同时也是解药。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刚刚,顾承安是因为吸食了我的血。
这才中毒的吗?
上次只是咬破了点皮,这次却是实打实地啃了。
这下可真头疼。
先解决了这青蛇再说!我摘下青果,青设瞬间扑过来咬在手指上,开始贪婪吞噬。
小小的身躯,喝了多少,便肉眼可见的变大。
若最初也就小蚯蚓那般,喝饱之后便有两杯大。
终于它停下了吞噬,喝醉了般,伸着舌头盘着我的手指睡着了,一时竟扒扯不下来。
算了,随它吧。
我将青果放在嘴里嚼烂,将麻痹的毒素先咽下去,待麻木消失,我才慢慢涂到他的脸上,脖颈,以及身上那些或浅或深的疤痕。
身躯降下去的热度又开始上来了。
我的毒,哪是那么好解的?
几乎可以说无药可解,除非我愿意。
顾承安烧得有些迷糊,一直在努力睁开眼,但眼皮总是不听使唤。
“锦,绣……”
我解开衣服,正欲作为,突然想到,我曾与他换血,他不会再中了我的毒。
是矣,白担忧一场。
松了口气,收回衣衫,我盘腿坐在河边,将顾承安的脑袋枕在双腿上,时刻感受他的额体温。
左手指尖的小蛇睡得正酣,吐着信子歪着头不言不语。
青蛇有蛇王,要想成为蛇王,需比它更毒的东西喂补,千百年难出一蛇。
我以血喂养,它会成为几百年来,独一无二的青蛇王。
思及此,竟有些波澜壮阔的胸臆。
待顾承安体温稳定,我这才开始吐纳,借着微薄的月色开始修习。
运行一圈下来,将吸收的山村拓以及宣威的内力流通于四肢百骸,感受它们的贯通融合,惊喜地发现内力较之前更上一层楼。
张开眼的时候,我愣住了。
顾承安不知什么醒了,趴在我的腿上,与左手拈着的小蛇,大眼瞪小眼,也不知僵持了多久。
小蛇尾巴卷住指尖,直起身子,瞪着绿油油的眼珠子,炸毛般的吐着信子,对这个用了它食物的男子很是不满。
顾承安一手趴在胸前搁我腿上,一手勾着食指,挑衅地弹着它脑袋。
细细的身子往后一个弹,立马又“嘶嘶”回到原位叫嚣,也不见它上口,一人一蛇,玩儿得甚是愉快。
“好玩儿么?”我悠悠道。
“嗯!真有趣。”
顾承安头也不抬,继续弹这小蛇的脑子,小蛇目光转向我,竟有些幽怨,绿油油的绿变成绿往往的绿。
“我说,太子殿下。你这趴着,不累么?”
修长的身子,趴在我的小短腿上,我的大腿还没他胳膊长。
你是不累,可你的胳膊肘,顶得我肚子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