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条路很长。

等到业火散尽，我的心像是重生了一般。

赵素的背影挺的很直，她一言不发，我仿佛看到了我自己，站在屈辱的过往面前，看着他们被焚烧殆尽。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我们要先去扬州，顾承安联系上他的人之后帮我查深渊内鬼的事，不出意外地话，应该只需耽搁两日。

但往往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有他们三在，原本轻松惬意地逃生之路，变得格外艰难。

“颜嘉，嘉嘉，嘉哥哥，好哥哥~你告诉我嘛，怎么才能用树叶杀人。”

席永年倒退着走在颜嘉面前，兴致勃勃地哀求颜嘉教他。

适才有一波暗卫追上来，颜嘉摘下几片树叶，手掌一开一合之间，那群人便倒在了地上。

席永年像是见了世面一般，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

“咻咻！”席永年噘着嘴，左右手学着颜嘉的动作比划，一个不留神，被石头羁绊，眼看就要摔倒，颜嘉一伸手，将席永年揽在了怀里。

席永年红着脸，双臂无处安放，颜嘉立即收回手，厉声喝道：“真烦。”

说完便加快了步伐，摆脱席永年的纠缠。

席永年回过神来，立马小跑着追上去：“颜嘉！你等等我。”

我颇有些头疼，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一双熟悉的温柔的大手抚上我的头顶，抓了抓我乱糟糟的头发。

“你要习惯。我们不能轻信任何人，习惯了独来独往，但大多时候，都需要与人斡旋。”

我除了点头接受，没有其他办法。

顾承安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好像多的几个人，都是空气雨露一般，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我有些吃味：“你喜欢热闹？难为你了，这一路只有我这个倒霉鬼。”

“呵！”顾承安笑道：“我只喜欢跟我的锦绣热闹。旁人与我何干。我天潢贵胄，运气太满难以承受。你倒霉得正好。”

……

“这小丫头，我着实看着膈应。”赵素一路上一言不发，面色也毫无波澜，我们干啥她干啥，不吭声，也不作为。

“不是我吹啊，她要是进了我深渊，绝对是一把好手。”

我忍不住朝顾承安打包票。

顾承安很赞同：“嗯。待她放下心中执念，的确是个好苗子。正好你那边出了岔子，重新栽培心腹，很重要。”

“不过，这事儿有点棘手啊。那屠夫一个小人物，倒是小事。赵明知好歹是个师爷。他死了，扬州府尹岂会善罢甘休？难不成又像张天宝那般？杀了找个人替着？”

我习惯性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眉头紧锁。

顾承安云淡风轻，继续摸着我的头：“未尝不可。不过没必要。”

我错愕，停步不解地盯着他，求一个答案。

顾承安扬起薄唇和修长的脖子，不做声。

我恼急，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老大面前也敢卖关子？”

顾承安倔强地扬这脖颈跟我对抗，优雅的薄唇都快咧到耳侧了。

“某人昨晚说带我当大哥，也是这样卖关子呢。”

说到痛处，他嘴角凝固了，脖子也忘了使劲，被我一压，脑袋便猛地低下来，我正惦着脚使劲，他的鼻尖蒙的触碰到我的鼻尖，盛满秋水的黑眸里透出我的窘迫，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顾承安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的心跳也跟着颤抖。

“颜嘉你看！”席永年捏着嗓子撒娇，“大公子和小公子感情多好！好好学学！所以你干嘛不教我！”

“砰”热浪袭上来，反应不及间，顾承安反搂着我的肩，熟悉的气息凑在我耳间：“我知道你喜欢我，怎么这么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