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大笑：“爱妃当真一朵解语花。”

贵妃水袖半遮面，笑靥如花，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比起高可卿，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妩媚。

高可卿胜在未来可期。

皇帝转向众臣：“太子身为东宫之主，理当作为百官表率。更何况太子膝下无人，可充实后宫。”

此话一出，众人惊骇。高可卿更是脸色惨白。

她怀着太子的孩子，皇帝却说太子无所出，此乃何意？

楚瑜冷着脸：“回父皇，卿儿已经怀胎四月，儿臣不日便会成为父亲。”

皇帝淡淡“哦”了声：“后宫佳丽三千，太子妃的孩子自是嫡出。可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庶出的，未必比嫡出的差。多点子嗣，也是造福大楚。”

这话暗有所指，尤其是那句“庶出的，未必比嫡出的差”，显然是暗指楚瑜比不上楚瑕。

楚瑜道：“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多子多福自是好事，若是乱了伦理纲常，那便是大楚的笑话。”

皇帝怒拍桌：“放肆！逆子！竟敢忤逆朕！”

皇帝抓起手边的酒杯便砸过去，楚瑜犟着没有躲闪，酒杯正正砸在他胸前，湿了前襟。

“陛下息怒！”

百官跪下求饶，只有顾承安，楚瑕没有动作，当然还有我。

皇帝见众人都为楚瑜说话，气不打一处来。

高可卿腆着肚子道：“殿下！父皇所言言之有理。妾身身子渐重，也伺候不了殿下。殿下不如借机相看，可有满意的带回东宫，未殿下开枝散叶，妾身必当视如姐妹，好生教导殿下的子嗣，日后像殿下与三皇子那般成为人中龙凤，联手创造这大楚盛世！”

贵妃道：“卿儿不愧是丞相的好女儿，温婉淑良，堪当这太子妃之位。既是为了大楚着想，瑜儿，你又何必抚了太子妃的心意呢？陛下，妾身说得对吗？”

皇帝道：“爱妃所言甚是。”

事已至此，楚瑜再刚也没有意义。

不过是添些妾室，对太子而言再正常不过，可被人当众逼迫和嘲讽，才是奇耻大辱。

楚瑜冷着脸，像是千年寒冰道：“那儿臣便为父皇来一曲。”

楚瑜走到古筝面前，冷冷扫视着楚瑕，手中动作，竟是来了曲《四面楚歌》。

壮怀激烈，隐忍不发，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曲作罢，皇帝不置一词，还是贵妃出来道：“瑜儿的琴艺越发精湛，不愧是人中龙凤。瑕儿，你要向你兄长好好学学。”

楚瑕笑道：“皇兄天人之姿，臣弟怎么比得上。儿臣就不拿那点丢人的琴艺丢人现眼了，儿臣就表演个投壶吧。”

皇帝笑骂到：“混账东西不学无术。”

楚瑕嘿嘿笑道：“儿臣志在驰骋沙场，投壶对练准心可有用了，父皇可别笑，待会儿可好看了！”

贵妃无奈道：“瑕儿被宠惯了，都是妾身的不是。”

皇帝笑着没有说话。

楚瑕站在中央，四面八方依次由远及近防着越来越小的壶，楚瑕只大概扫视了一眼，便蒙着眼睛，逐一将手中的箭投向壶中。

这考验的不只是精准度，还有记性。

显然，楚瑕跟皇帝的感情，才像是一般的父子。

对楚瑜，皇帝带着敌意和揣测，就像一山不容二虎。

对顾承安，皇帝带着刻意地亲昵和纵容，所谓的捧杀不过如此。好话留给外人评说，而真实，就是让你在温水中被煮沸。

四周禀气，默不作声，只等着看楚瑕动作。

楚瑕自信满满，一投一个准，赢得喝彩无数。

后面的几投越来越远。

下一投是对着楚瑜方向，距离楚瑜还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