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顾承安在前头一马当先,归心似箭。
我紧随其后,若有似无的控制速度。
若是时间再慢一些,多好啊。
可有些事,就是躲也躲不过、避也避不开。
“吁~~”
顾承安猛地勒紧马绳,马儿扬起高昂的马蹄,马背上的顾承安俊朗淡然,不见一丝慌乱,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吁吁~”
我缓缓拉着马蹄,马儿慢慢减速,小跑到顾承安身边便停下,顾承安的马匹伸长了脖子,亲昵地蹭着旁边的小马。
顾承安剑眉带笑,随手淡淡地抚摸着威武的大马头,朝向我道:“原来它也喜欢‘公道’。”
我脸一黑:“厚颜无耻。”
顾承安扬起高傲的头颅,望着前方的牌匾——楚都,目光凌厉。
他低下头,高大的帽沿遮挡了大部分神色,只有微微勾起的嘴角,讥讽又无奈。
手被人拉起,顾承安将另一只手也覆上来,交叠一起。
“你能陪我来,我真的很高兴。锦绣,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然…”
“好啦!”我伸直手掌止住他到嘴边的天打雷劈。
这话我不敢应。
“朝廷想容容不下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太子殿下也是胆识过人!”
我调侃。
顾承安抓了抓我的头:“还是叫顾哥哥好。”
我道:“隔墙有耳,凡事需得谨言慎行。”
顾承安笑出声:“呵,你倒挺懂。好,跟我走吧。我来保护你。”
顾承安收敛神色,目光灼灼正视我。
我抽回手,避开他突然失落和震惊的目光。
“我知道啊!天天说,也不害臊。”
我故意说道。
顾承安顿了顿,不管我,拉起我的手边弃了马儿,走进楚都。
门口很多官兵,来来往往,检查着行人的通关文牒以及搜身。
若是仔细注意,便会发现,他们手里时不时打开一张图纸,悄无声息核对着过往的人群,尤其是高大的男子,总有将领过来亲自核对。
我压低帽沿,假装没看见,目不改色,小声调笑道:“都是找你的诶~”
企图缓解一下适才被拒的顾承安的凝固的神色。
顾承安应了声“嗯”,便再无多余话说。
回楚都的两日路上,我们尽可能的亲近和温存,只为了等我离开那日,他记起我,还能是一段愉快的回忆。
他要慢慢忘却我,厌恶我,才会放我离开,真正利用我。
他计较了,这是个好兆头。
我忽略心头的酸疼强行安慰自己。
顾承安早有准备,拿出准备好的文牒,检查的士兵大概看了看,便摆手示意进去。
“慢着~”
富有穿透力的男声穿来。
我和顾承安只得候在原地。
“业将军!”
将士们行礼道。
业将军?那个皇帝身边的亲信禁军统领业障。
禁军统领为何在城门?
那狗皇帝发现了什么?这才派人亲自前来吗?
是不是得准备动手了?
指尖丝线开始缠绕,蠢蠢欲动、待势而发。
“这两人帽沿遮面,遮遮挡挡,你们也只核对文牒吗?嗯?!”
业障骑着骏马踱过来,声音来自马匹上,给人压迫感。
竟然用内力施压试探?
呵!
我松开紧绷的神经,弱弱地捂着胸口,痛苦的蜷着身子。
顾承安则一手捂着头颅,一手无力的解开帽沿,额头直冒冷汗。
“启,启将军,小的与家弟都有家族性胎记,面丑难以入目,这才以帽遮挡。”
果真露出一张阴阳脸。
一半通红甚至发黑,一半古铜肤色。胡子拉茬,面色憔悴,虽然剑眉英挺,线条利落,但也算不得惊艳。
业障嫌弃地皱了皱眉,不再看他。
顾承安点头哈腰带上帽子,抚起我准备走。
“等等!”
业障翻身下马,从袖间取出一张巴掌大的图纸。
我再瞎我也是认得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