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好看着东西，东西看着她，然后身子往后缩了缩，东西的小小的拳头就捏了起来，他看着贺好，然后他的眸子里面闪着许许多多的亮光，他轻轻掀唇:“你，你是我的妈妈吗？”

贺好听着“妈妈”这两个字，她的身子一僵，然后她就死死地捏着拳，说:“你在骗我吗？你说的什么鬼话？”

那个孩子，分明就是从她的身体里面拿了出来，她记得清清楚楚的，而且她把那个胎儿捐给生命博物馆，她的心里面一直痛得要命。

东西“哒哒哒”地几声就冲向贺好，然后一把死死地抱住她的腿，然后东西就偏头看着宫好心，他说:“爸爸，这个真的是我的妈妈？”

宋朝的汪应辰《祭女四娘子文》：“维年月日，爹爹妈妈以清酌、时果、庶羞之奠，祭於四小娘子之灵。”

沈从文《从文自传·我的家庭》：“我的气度得于父亲影响的较少，得于妈妈的也就较多。”

这就是贺好对妈妈的理解，可是“妈妈”这两个字从东西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僵掉了，震惊不已，她看着东西，然后就低头轻轻地摸了东西的头，她的身子僵着，抖着，然后她看着宫好心，声音冷冷沉沉的:“你是不是要跟我说点什么？”

宫好心做了好多好多事情，然后东西才活下来活了下来的，可是他突然不想解释那么多了，他看着贺好，然后轻轻地笑着，说:“东西是你和傅伯一的孩子，这是真的。”

贺好的面色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然后她死死地捏拳，她就看到了从宫好心身上不停地流血，不停地流着血。

血慢慢地落到地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滑落到贺好和东西的脚边。

宫好心轻轻地咧嘴笑着，他说:“贺好，你知道吗？我死了之后，傅伯一就会接替我的位置，他会真真正正地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男人，然后他会护着你一时安全，护着东西一时安全……”

贺好僵在那里，无缘无故的，宫好心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她死死地捏拳，然后大吼着，说:“宫好心，你到底怎么了？你真的要死了吗？”

现在这个情况在贺好看来，都像是开玩笑一样，她的身子在颤抖，然后面色一寸一存地苍白下去，她的儿子回来了，可是她现在一点都不开心，她的心慢慢地沉入了海底，然后她再轻轻地掀唇，这会儿却没有声音，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宫好心咧嘴笑着，他做了一场祭祀，用自己的死来换贺好一生安然无恙，他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是该偿还了。

宫好心就要死了，他希望他是笑着跟贺好说离别的，他轻轻地掀唇，说:“贺好，你知道吗？我听带你给唐后来读李白的《长干行》时，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

那会儿他躲在贺好身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他就看见贺好挽着唐后来的手，轻轻地念着李白的那首著名的《长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