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小娘子面容倒是生的好看,性情也不错,就是来路不明了些,不然指定不能便宜了那黄二瞎子。
老妇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朝地下呸了一口,这老东西一天心思多的很,然后又去打量从陈余儿身上顺下来的东西去了。
原来这两个庄稼人就是那专门在其他县城拐卖妇女小孩的,他们在回乡避难的路上正好遇见了晕倒的陈余儿便将她一起带了回来,眼下正盘算着将她打发给那黄二瞎子。
夜半十分,在一片漆黑里,陈余儿却被亮光惊醒了,那玉石坠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她身边。一道浅浅的绿光围绕着它,过了没一会儿亮光变的柔和起来,陈余儿打量了下它,将它挂回了脖子上。
这玉石坠子是家里老人给的,说是从老祖宗那流传下来的,玉石大多都通灵,也不知道这坠子是不是像书中所说生了灵智或是有特异功效,竟然自己会发出光亮来。
陈余儿跑到门边尝试再打开看看,这次却直接将那门锁给拧了下来,陈余儿看着那铁锁,猜想应该是那玉石坠子带来的效果,不然凭她这个弱鸡是不能徒手撕锁的。
门既然开了,陈余儿也不再啰嗦,趁夜找到大门溜了出去。
等一口气跑到再也看不见那村落的地方陈余儿才敢稍微放慢脚步,她一边行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地方也太偏了吧。
此时月朗星稀也看的不是太过清楚,但是那绵绵不绝的大山加上时不时叫嚷一声的鸟禽让陈余儿怀疑自己已经被拐卖到某个深山老林里了。
她越想越心惊,这要是被抓回去还不如被那歹徒逮住一了百了呢,脚步逐渐加快,也不往那大道走了,幸好那玉石坠子还带着点微光可以视物,不然陈余儿这一摸黑乱走走到坑里就好玩了。
陈余儿怀疑这玉石坠子可能就是个夜光石,别的特异功能也没见它发挥出来。
正吐槽着,身后不远处却隐隐约约出现了火把的光亮,陈余儿吓了一大跳,估摸是那些人发现她跑了便出来找她来了。
陈余儿赶紧奔跑起来,那灌木荆棘不时从她身旁经过在她身上和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在这危急时刻陈余儿也顾不得这许多,大步流星往前面跑去。
跑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她体力有些不支,喘了几口气后陈余儿看到不远处有个坑洞,挺隐蔽的。身后的追兵并没有因为追逐时间长短而放弃眼看就要到陈余儿跟前了,在这生死关头陈余儿也顾不得那坑洞是作何用处了。
“哎,前面那就是乱葬岗了,叔,俺们就别过去了吧。”
为首的几个男子开始嘀咕起来,对于他们而言这种地方还是挺忌讳的,特别是这半夜,万一去了惹着什么东西就不好了,于是几个人便生了退意。
“几个大男人还怕这,等找到那小娘子,得了钱我再分你们一成。”
之前打算药瞎陈余儿的男子不愿意放弃这白来的银钱便催促他们快点去找陈余儿,但那几个人因为之前这里刚下葬过一个病人,心生忌惮不敢上前一步。
他怒骂一声,啐了一口口水在手上拿着火把就往那乱葬岗走,因为紧张手发抖火把也随之抖动起来,耳边时不时还有乌鸦的叫声传来。
在往前行走了没几步后,男子感觉裤腿旁有个东西飞快划过他的小腿,冰凉刺骨,他抬眼向四周望去,但又看不见在哪里,突然想起那些民间传说怪力乱神,加上本身就心虚更加不敢在这待下去了。
男子赶紧拿着火把向回走去,走了没一会儿便看到其他几人还在那等他,看见他回来便殷切的围了过来,看来他们是不舍的银钱又不想进去便把希望放在了这男人身上。
“叔,可有看到那小娘子?”
这人本来仗着年纪大,就老是欺压他们,眼下也不敢说自己也因为害怕没敢去看,为了不跌面子只好说那小娘子腿脚快已经跑了,几人只好放弃失望而归。
陈余儿躲在那坑洞好一会儿见无人追来,便知道他们是因为害怕不敢上前,幸好她本身胆子就大也不怕那些。
总算是躲过去了,现在就考虑怎么回家了,想起那绵绵山路陈余儿心里就发虚,靠她这双脚得走到何年何月阿。
在心情复杂下陈余儿从坑洞里爬了出来,打算重新找方向往大道上走,在路过一小土坑时却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裤脚,她心猛的一跳,不是这么倒霉吧。
陈余儿低头一看,一双干枯的手正紧紧的抓着她的裤腿,顺着手臂看去却是一个土堆,此时正熙熙攘攘的蠕动着,陈余儿感到头皮发麻,这是什么?
她第一念头就是诈尸了,拔腿便跑,却因为裤腿还在人家手中,摔了一大跟头,头晕眼花间她听到土坑中冒出了几句呓语。
声音很小,甚至细微的像是刚出生的猫咪叫声,好在陈余儿从小就耳聪目明,虽说现在眼睛看不太清楚了,但是那声音却听的无比清晰。
陈余儿颤颤巍巍地爬到那土坑旁,找到个枝桠便刨了起来,口中还念念叨叨的——希望上天不要辜负她是真的有人在呼救,不然她肯定要被气死。
大半夜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刨死人坑也是需要勇气的,但很明显陈余儿不是被上天宠爱的孩子,她刨了没一会儿便看见一个差不多要归于尘土的骷颅头。
陈余儿顿了一下,默默地将土埋了回去,希望这位亲不要怪罪她,她也是救人心切。
继续刨了没多久,便看到了她要找的那人,他被刨出来后,一下子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胸膛开始起伏,没一会儿便猛烈地咳嗽起来,陈余儿摸索着帮他拍了拍背顺了口气才好了许多。
见那人已经缓过来了,陈余儿也不再多事,便打算跟这人辞别,然后继续赶路。
“恩人,等等。”一双手突然拽住了陈余儿,但片刻之后又很快地松开了。
陈余儿回头看他,月光下那人半躺在地,长发凌乱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面色苍白。
那人唤住了她,从自己的身上翻找了一番无果后,才向陈余儿开口说道:“还不曾知道恩人姓甚名谁呢?以后该如何报答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