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柒柒和安氏正在屋里聊着，就听到隔壁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

西院的厢房里，满手是血的柳晓莲跪坐在地上，神情慌张的张氏正紧紧按着柳晓莲的手，生怕她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柳柒柒她们闻声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地上的血迹和扔在一旁的刀子，以及正在抱头痛哭的张氏母女。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叫大夫？”

事发突然，连屋里的丫鬟都被吓懵了，半天呆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会儿得了柳柒柒的吩咐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出去请大夫。

“张姨娘，五小姐这是怎么了？”安氏一面抚着张氏的后背，一面轻声问道。

虽然柳柒柒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现场的状况，可以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柳晓莲定是发生了自残的行为。

听到安氏的话，张氏终于停止了抽泣，但还是紧紧抱着怀里面色苍白，双眼呆滞的柳晓莲。

“我就是想着去给莲儿削个苹果吃，谁知道，我就是转身去倒杯水的功夫，她居然就把刀抢过去，要不是有丫鬟拦着，还不定伤成什么样子。”

不过是短短几日，张氏的头上就已经添了很多白发，整个人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嚣张跋扈，连带着对安氏的态度都温和了很多。

而她怀中的柳晓莲更是憔悴不堪，不幸的婚姻使得当初那个像鲜花一样明艳动人的姑娘，现在如同风中的柳絮那样破败，丝毫没有了往日的色彩。

柳柒柒忍不住在心里叹息，真的是造化弄人。

安氏帮着张氏把柳晓莲扶起来安顿在床上，不一会儿拎着药箱的大夫也来了，跟在后面的还有当家夫人——李氏。

趁着大夫给柳晓莲诊治的空当，李氏沉着脸将张氏交到正屋里，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氏一五一十地道来，李氏的脸色越来越差。

“我早就跟老爷说过，这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不要老是往家里招惹，现在好了，三天两头出事，都快要闹出人命了，这要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指着我和老爷的脊梁骨骂？”

李氏当时就不同意让柳晓莲回柳府，说是家里还有柳晓玉没有出嫁，要是被男方知道他们家还住着一个被休的姐姐，这传出去太难听了。

后来是张氏一再恳求着，柳重礼也有些于心不忍，才答应让柳晓莲先暂住到张氏院儿里的，为此李氏和柳重礼没少发生争执。

此刻听到李氏这样寒心的话，张氏只觉得心头一阵翻涌，差点气吐血了。正要还口，不料被柳柒柒抢了先。

柳柒柒本来是要来问张氏煎药的砂锅在哪里，没想到正好听见李氏那番诛心的说辞。

”原来在夫人眼里，我们这些庶子、庶女的性命，还没有外人的几句言语重要。亏得父亲天天把仁义道德挂在嘴上，虎毒尚且不食子，父亲却要硬生生将亲生骨肉逼上绝路，我倒要去问问父亲，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