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面色有些复杂,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霍玉山的话。
良久之后,他看向面色灰败的霍玉山道,“圆圆一切有本王,侯爷尽管安心将身子养好,圆圆需要你,朝廷也需要你。”
霍玉山困难的点头。
似是看出他准备离去,霍玉山喘着气儿对霍熙沅道,“阿沅,你去、送送王爷。”
霍熙沅给他敛了敛被褥,点头,“书画,你照看着些祖父,我去去便回。”
书画点头。
“我改日再来府中看望侯爷,侯爷好生歇息。”
霍熙沅与他并肩走出青松苑,两人一路沉默着。
最后霍熙沅方才仰头看向他道,“宫中事务都忙完了吗?怎地突然来将军府了?”
顾北垂眉看她,伸手捏了捏她秀挺鼻尖,这才开口道,“宫中事务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况太子大婚,该忙碌的,自然是中宫皇后,与我何干。”
“噢!”
“圆圆!”
垂眸沉默的霍熙沅忽然听闻顾北唤自己,她下意识的便要抬头,顾北却先她一步轻轻压住她的头,轻声道,“祖父的身子,一定会大好的。”
霍熙沅没再动,只坚定的说,“我知道。”
片刻后他道,“你回去吧,我认识路。”
“好,那你路上慢点。”
“我改日再来看你。”
将放在她头上的手轻轻拿开,而后转身往府门去。
霍熙沅望着他挺拔如松,如画清美般的背影,卡在吼间的话几欲破口而出,最后她微微咬唇,止住了萦绕唇边的话。
回到青松苑,霍玉山已经翻身下榻,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喝。
见孙女返回,他有些诧异的道,“这般快便回来了?”
霍熙沅点头,“没到门前。”
霍玉山拎着茶壶坐到她另一侧皱眉问,“你与钰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闻言摇头,失笑看向他道,“我与他能有何事?”
霍玉山见此不由敛去面上的淡淡笑意,苍老的双眸中平白添了几分沧桑,“阿沅,有些事,并不是祖父不知。”
“而是,除了装作不知,祖父别无他法。”
霍熙沅闻言陡然愣住,神色有些复杂,祖父知道爹娘的事吗?
“钰王与皇上不同,你大可对他放心。”
她垂眸,半晌后轻声说,“孙女知道祖父的身不由己。”
“身在这朝堂上的人,有几个能坦荡自在呢?”他闻言面上的无奈越加明显,像是说给霍熙沅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说完他和蔼的对霍熙沅道,“你去做自己的事吧,祖父想自己一个人待会。”
离开的顾北神色有些冷沉,想到方才霍熙沅对自己的疏离,他心底一阵烦躁,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回到王府不久,亓默便来到书房。
望着面色阴沉的顾北,他开口道,“王爷。”
“说。”
他斟酌着开口,“郡主前几日去过姬神医府上,同是一日,萧昀也曾去过姬神医府中。”
“嗯。”她果然是知道了。
顾北如画的俊容上神情越加冷峻,“本王想一个人呆会。”
亓默闻言默默的退出书房,将门关上。
顾北黑眸紧紧盯着桌上清幽淡雅的少女画卷,目光似是要直直望进她深幽清浅的莹眸着。
顾北从未想过,明君一般的父皇会做出此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