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的那个女人呢?你还见过她吗?”
“……”周城愣了一下,“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也就小时候那一面,不过我不可能认错那个人的,她化成为我也不可能忘记。”
池业:“你不觉得奇怪嘛?周天泽现在的妻子是安姐,也就是周哲的母亲早就已经离婚了,但是周哲还留在周天泽身边,甚至压根就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的母亲,就像是这个女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怎么知道,我很早的时候,就远离他们了。”
爷爷奶奶去世后,周城就是一种纯粹的小兽,不管是谁试图接近都会反抗,尤其是看见周天泽的时候,反应比看见什么都激励。就像是毒瘾上来的瘾君子,谁也控制不住,甚至还往墙上撞,似乎去死。明明是个很小的孩子,却从身子里迸射出难以置信的固执。
而后周天泽也彻底明白了周城对自己的逆反心理,于是也就遂了他的意愿,把他送得远远的,也就是现在的周城所在的地方。
周天泽不是没有来看过他,都被他赶走了,后来他生病了,很严重,才减少了来的次数,最后到现在已经彻底不来了。一个出了病房就连呼吸都会出现危险的人,怎么可能会来看他。他也是乐得自在,他习惯了一个人待着,不相信任何人的好意,他是如此可悲,可悲到所有人的好意就像是拯救,他不配被拯救,也不需要拯救,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他从没有试图了解过周天泽,也拒绝听他的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两条人命横在他们之间,那还是他们血浓于水的亲人的尸骨,不管是谁要跨越过去都是相当困难的,更不要说周城了。他没有动手杀人,让周天泽赔命已经很好了。
周城对他们抱着恨意,自然也是对他们的消息深恶痛绝,除了最最最基本的消息他什么都不清楚。
周城轻轻发问:“池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池业愣住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思考这些真的让人累到不行,我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不了解,是不是我真的太自我了,这样一厢情愿地恨下去,抓着我知道的一点,拒绝掉所有的消息,真到发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抓住,一无所知的自己宛如一个蠢货,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吧。”
黑暗里的周城脸上是什么表情,池业看不见,但是他能想象到那张脸的落寞,明明两个人之间不过一拳距离,明明对方的呼吸都喷在对方的脸上,但是池业却感觉离他这么远。
不管怎么样,他都感觉不到和周城的距离在靠近,不管他们多亲密,不管他们看起来关系多好,扭打在一起也好,躺在一起也好,似乎那种距离感都无法消除。池业很努力地想找到那种距离感的根源,所以他才一直深究周城的一切,还逼迫他去直视着一切。
如果坦诚相待了,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再有这种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