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小城来看你了。”

那道门似乎就是一个封印，周哲门外不是人，门内装得像是个人，周城不情不愿地进去，就看见床上躺着个没了人形的男人。说起来男人年纪不算老，应该就是中年，偏偏苍老得就跟好像直接古稀了一样。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近的气，一张脸煞白，身边一堆仪器，屏幕上全是起伏不定的线条，和跳跃的数字，在安静的病房里，嘀——嘀——嘀——

病房里还要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女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就在边上守着，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是个挺让人舒服的人，周城不知道她和周天泽什么关系，但是下意识地却是讨厌不起来。

病床上的男人醒着，但是整个人的状态差到了极点，就连眼睛都睁不开，就算是这样他也想坐起来。

周城脸上全是冷漠，甚至不想开口说话，周哲一直在边上给他叩着一大堆孝子的帽子，比如什么特别担心他的身体，听见他身体不好就立马往这边赶，一路上都很担心，听得周城都发笑，他也的确笑出了声。

周哲立马就着那个笑来了一句：“你看，爸，这孩子不好意思了。”

“……拉个骡子你都能吹成汗血宝马。”周城冷哼道。

“你是骡子还是马？”周哲反唇相讥，不等周城反驳就继续道，“你什么都挨不上，你算什么东西？”

“你又算什么东西？”

“我们都不是东西，姓周的都不是东西。”周哲这话说得特别理直气壮，就跟这话没把他包含进去一样。

周城被迫留在这个地方，没钱没身份证，也不知道怎么回去，那个长得好看的女人叫安晓宁，似乎和周天泽关系匪浅，没事就跑来缠着自己。周城和周哲的关系都是表面关系，自己不领情自然就是一直挑刺来扎周哲，周哲一开始都还能忍，到后面就完全不忍了，直接在楼梯口就和他一顿吵。

真要说起来家庭关系，谁还能心平气和呢，私生子的话题敏感到让这种一激就爆炸，最后索性就连周天泽面前装点情分也懒得经营了，直接就吵起来，最后吵厉害了周哲还想动手，却是被安晓宁拦住了。自己这就欠了人一个人情，出于安晓宁的面子，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里，他也安生了不少。

他遇见过一个女人，面生有面熟，他在医院里游荡，就看见那个女人站在周天泽病房的门口，就站着不进去，一直站着。周城走了过去，女人就扭过头来看着他，女人眼里有着嘲讽和轻蔑，让周城觉得十分不舒服，正好这个时候周哲也出现了，看见女人突然就警惕了起来，甚至想对女人动手，女人什么都没有说留下一声冷笑就离开了。

女人走后，周哲就把周城给送走了，他就把周城丢到了机场，甩给他一笔钱，转身就走，临走之前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个冷笑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