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雨阁――
龙辰刚刚和雨琴结束了翻云覆雨,躺在床上,龙辰正要睡去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什么事?”龙辰睨着朱门,一脸的不耐烦。
“皇上,老奴有事情禀报。”高公公说。
“什么事?不要紧的明日再说!”龙辰翻了个身,好像笃定高公公要说的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
“是关于您前些日子交代下来的事情的――”
一听到这里,龙辰瞬间坐起了身,穿好衣服,龙辰就跟着高公公回了温养殿。
温养殿――
“高公公,是不是查到远儿是被害死的了?”龙辰沉着脸色,迫不及待的问。
“回皇上的话,是的,但是这个人奴才不敢说。”高公公弯身答道。
“为何?”龙辰追问。
“因为……”
“好了好了,就告诉朕是谁害死远儿的,朕保证不会治你的罪!”打断高公公的话,龙辰已经管不了是谁做的了,只要能为秦鸢蓉和自己孩子讨回公道,龙辰什么都会去做!
高公公吸了一口子,稳住身子道:“是锦皇后!这些是证物。”
说着,高公公呈给龙辰一些东西,东西里面也包括着清芙殿里某位宫女的证词。
原来在龙远被摔死的那晚,秦鸢蓉昏过去后,有个小宫女看到了锦颜满手是血的从清芙殿跑了开来。
龙辰皱着眉看完,猛拍桌子道:“真是大胆!高公公,你明日召集文武百官,朕要好好审一审锦丞相!”
第二日,乾元年初春,落大雨。
朝廷上一片肃静。
明黄色龙袍衬出龙辰阴郁沉重的脸色,就连站在一旁的高公公都噤声不敢抬头随便看。
威严动怒的声音从朝堂上传下,“锦丞相教女无方,被打入冷宫的皇后锦氏谋害皇子,罪不可恕。朕曾念其与朕有过夫妻之名,姑且饶恕其种种恶行,但是,这次皇后锦氏犯下杀害皇子之罪再难轻饶!”
“皇上老臣冤枉啊!”朱红色官袍的老丞相跌跌撞撞从官员中跪爬出来。
“颜儿是我一手养大的,她贤惠淑德怎会做出这种事情,还请皇上明察!”他跪下,脑袋狠命地磕在地上。
“现在,如昭容已经为此失去心神,那一晚清芙殿的宫婢有人可作证,锦氏何来冤枉之词?!”俊美阴狠的脸上泛着冷笑。
这冷笑中,有队锦颜的痛恨,也有为此能出去锦丞相的胜券。
“皇上,您看在皇后陪您这么久的份上就饶她一命吧。她现在也疯癫了,就请皇上饶她一命吧!”说罢锦丞相又跪了下去,反复磕头求饶。
一旁左司马却是看在眼中,一阵惬意的冷笑。您靠着女儿风光了这么久,也到了福尽的时候了。
恰是时候,左司马走了出来,“后宫之事本是皇帝定夺,丞相这般求饶不是有包庇护短的嫌疑吗?何况锦氏曾为皇后竟因嫉妒争宠做出这种残忍无情的事情,不惩戒怎能令失去孩子的嫔妃信服?臣以为惩戒锦氏正是整顿后宫争宠暗斗的好开端!”
顿时,下面的大臣小声讨论起来,“确实,左司马很有道理……”
另一个尚书大臣拢袖而出,“臣认为左司马大人说的极是,皇上自登基以来少有血脉,今喜得皇子竟被这样残害,实在是需要严惩杀害皇子的歹人。肃清后宫,以儆效尤!”
狭长冰冷的眼睛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丞相,龙辰冷如刀锋的薄唇张启,“丞相还有什么好说的?”
丞相抬起苍老的脸,干枯的眼窝里流出两行清泪,额头被磕破,一条血痕从他腐朽的脸上滑落。
谁都知道,丞相老来得女,温婉娴熟,知书明理。是他毕生心血,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以为这一世靠着女儿高枕无忧,可是没想到自己没有连累到她,却祸起萧墙。
“臣只求能留得臣女全尸,回到故里安葬……”俯身,锦丞相趴在地上,悲痛的再也抬不起身来。
“好,朕就依你!”他冷嗤一声,拂袖退朝。
百官叩拜,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惊起了朝堂前面汉白玉铺成的广场上的栖鸟。
清芙殿――
珠帘微动秋风起。
秦鸢蓉安稳地靠在浅黄色绘着祥云纹的靠枕上,手腕搭着露出白色的皓腕。
鸳鸯和凝香在一旁候着,等着傅太医诊查后去抓药。
“怎么样,本宫现在可好些?”秦鸢蓉收回手腕放回锦绣的宫装里。
“娘娘伤忧过度气血中亏,需要滋补调养。微臣开一些静心忘忧的药给娘娘吧!”傅竹冷的脸上笼上一层担忧,生息若无地轻叹一声。
“也好,傅太医费心了,凝香去随傅太医抓药吧!”秦鸢蓉闭目靠在软椅上,一闭眼就是大片晕开的鲜血和远儿抽搐的身体,第二回的丧子之痛让她如何承受!
等他们远去,只剩下粉色的珠帘摇晃。鸳鸯福下身子“主子,奴婢知道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头脑有些痛,这锦绣堆砌的后宫让她越来越喘不过气。呆了十多年了,真心累了,孩子也没了,只剩下他的宠爱。独占不得,患得患失。
“主子是头痛吗?”
秦鸢蓉颔首,鸳鸯走上前,在一旁的牡丹暗格里拿出一瓶樟香油涂在指尖上帮她揉着穴位。
“主子好些没?”
“好多了”
“主子我听别人说,今天锦皇后要赐死了!”鸳鸯语气里藏不住的欣喜。
她们虽然没有眼睁睁看着小皇子是如何被发了疯的皇后狠心摔死的,但是一想到那满地血肉模糊,凝香和鸳鸯的心也一样是痛的。
如今,秦鸢蓉这份欣喜的仇恨她们比谁都清楚。
可是秋日浅淡的光从纸糊的窗边跑入,却觉得薄凉。
“伺候我更衣,隆重些算是送她一程。”秦鸢蓉搓搓手背,站起身来。
“主子去见她?”鸳鸯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鸢蓉。
秦鸢蓉不语,径直从软塌上起身。
铜镜前面,纤细小巧的脸,长出细纹的肌肤透着青白色。最近一时间似乎又老去了一个春秋。
拿起金灿灿的花簪插上,嘴唇又抿上红色朱纸。清素的衣衫换去,换上紫红色的宫装。镜子里的人又妩媚大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