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想早些治好她,早些去找萧篱罢了你急什么。”
大祭司抚了抚袍角,而后悠闲自在的从城门口往回走。
顾樾捷拉着林玉宁一脸愤懑的跟在后面。
凉城豫王府,宗世茂正在案前看书,夜痕从外面进来,附身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
宗世茂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鱼儿上钩了。
收网的日子快要到了。
又是一个明月夜,夜风温凉,万籁俱寂,只有皎白的月光照在长长的宫道上。
孤寂凉薄。
月影斑驳的宫道上缓步走着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两旁宫灯稀疏,朱墙高深。
远处传来几声夜猫子的叫声,在寂静无比的夜里听起来有些瘆人。
那抹身影加快了步伐,两旁宫殿密集起来,宫道走到尽头之时,那人停下了步子。
而后推开身旁一处宫殿的大门,走了进去。
殿内凄清荒凉,只剩下几盏烛火摇曳的宫灯一路延伸到内殿门口。
径直推开紧闭的雕花门扉,在夜里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响声。
指间落灰,那人嘴角浮上一抹嘲讽,跨进了大殿。
淡淡的香火气味,让来人的眉头缓缓皱起。
灯火昏暗,入眼全是亡灵牌位。
殿前人附身跪了下去,朝着最前方的那块灵牌,深深埋首。
“皇爷爷,我能唤您一声皇爷爷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烛火映照下那双黑沉的眼里竟带了丝丝水光。
烛火轻轻摇曳了一下。
“皇爷爷,孙儿来看你了。”
嘴角牵起些笑意,殿前人再次叩首,而后缓缓起身。
他敛起脸上的笑意,从怀中掏出一物,摆到了最前排的灵位旁边。
“皇爷爷莫要怪我,我如今所做一切,不过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当年那东西皇爷爷原本就是给我父王的不是吗。”
轻笑,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那抹清瘦走到了供奉牌位的台子后方。将手伸到明黄的帘布下方,轻轻一触,他面前坚硬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暗门。
从烛台上取下一盏宫灯,那抹身影躬身进入了暗门中暗门轻轻关上了。
第二日清晨,宫里打扫奉先殿的宫女照理进了大殿。
只是在擦到案上的祖先灵牌时却大叫了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而后惊叫着跑出了奉先殿,面色仓皇惊恐。
之后,圣上南门璘的牌位无缘无故出现在奉先殿的灵牌案上的消息便在宫中流传开来。
大家私下里说,是鬼神在作祟,说南门璘应该死期将至了。
南门璘刚刚好了几分的身子又婉转之下。
东宫里,南门煜听着侍卫的汇报,冷笑。
“竟然有人在本宫的眼皮底下玩花样,不过也好,由着他去,只要父皇一死,本宫就能名正言顺的继位。”
“可是皇上如今还不立储,一日不立储,豫王的胜算就大上几分。”
侍卫从旁提醒。
南门煜又是一声冷笑,说了句该是时候寻个时机让他父皇下定决心了。
他让侍卫去通知兵部尚书,说计划可以开始了。
侍卫刚刚离去,福临宫的内侍便到了玄龙殿。
说南门璘请他过去。
南门煜阴着脸问了句何事,内侍战战兢兢的说自己也不知道。
只说南门璘白日里去了一趟珍宝阁,回来之后脸色不太好,没过多时就让自己来请他过去。
听到珍宝阁几个字,南门煜神色微变。
“父皇为何忽然想起了去珍宝阁。”
“这,奴才也不知,自昨日奉先殿发生了那事后,皇上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之后便摆驾珍宝阁,只是……”
小太监支支吾吾,被南门煜冷呵了一声,赶忙说出了后面的话。
他说只是那些内侍说亲眼看见南门璘进了珍宝阁,却不见他出来,待等了许久,才发现他已经回了福临宫。
南门煜眼神一动,没有说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到了福临宫,果然与他预想的一样。
他父皇已经发现了百解丹被盗之事。
在旁施针的何巳被南门璘遣了出去,让他在殿外等候。
南门煜看了眼佝偻着身子的何巳,轻笑了一声,何巳身子一僵,快步离去。
“父皇唤儿臣来所谓何事。”
南门煜走到榻前,恭谨的跪下。
南门璘从榻上支撑着起来,侧着身子,目光沉沉的看着神情有些漠然的南门煜。
“萧冉刺杀朕的那日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