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这时也醒了,看见能下床的黄伍延也是松了一口气。
黄伍延还真是活蹦乱跳的,坐在马车上还将帘子掀的大开,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一边看一遍嘴里念叨:“啧啧!不过就三十余年,这大齐怎么是个样子!”
“诶!那桂花糕以前可是贡品,只进贡到宫里的。”
“哟!那蜀绣的料子可是上品,堕落啊!现在竟然在贩卖!”
闵韵兰感受着外面的冷风因为行走的关系呼呼地灌了进来,真想把这个因为内力不怕冷的老东西一脚踹下去,真是没见过世面!
反观萍儿,倒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能看见这么有活力,还真是好。
“你说他们二人皆死了,可是真的?”老皇帝狐疑地盯着下方抬进来的用布盖着的尸体。
司马运立马掀开了白布,两具焦黑的尸体展露了出来。
根本分不清楚是男是女是肥是瘦,是老是丑。
“父皇,儿臣已经派人验看,这具便是那西王郡主的尸体,而旁边的便是黄伍延的尸体。”
两个同样是囚犯又毫无交集的人,牢房相距极近的情况之下,又是在同一场大火之中身亡,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老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些笑意。
再看司马运呈上来的关于两人的身份验证,闵韵兰的死亡证明是那仵作的证词。
待老皇帝看见那个扳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称之为龙颜大悦了。
“好!好!好!这场火烧的好!”老顽固终于死了,能不让他高兴吗?
这个镇国将军一直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每每知道他的存在都让他感到不愉快。
当年的事情清清楚楚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老皇帝不反对,那黄伍延的说辞的确是有理有据,可是却偏偏让自己听见了。
他是何等地希望得到这个位置,怎么能让一个武将毁了呢!
后来他便一直摆出一副上进的样子,得到了父皇的喜爱,之后与自己的二弟一同去骑马。
那场马场上的苦肉计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本来是不想要了自己弟弟的性命的,可是没想到他会接受不了自杀。
可那又怎样,最终也不是他杀的,他现如今已经是大齐的皇上了,全天底下最大的人。
可是黄伍延的存在,时时刻刻不在提醒自己,自己的这个皇位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如今便没有人再知道了,没有人再知道自己这个皇位的来处了,没有了!
这怎么会不让他不高兴。
老皇帝挥挥手,让人退下了。
如今他这么高兴,心上的石头算是消除了,这样的心态这样的经脉,是最好修炼的时候。
他走到内室,坐在了垫子上,吃下了一颗药丸,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嘴角还是带着笑意。
司马运早知道自己这一次会没事,笑着跟人道:“将尸体丢的要多远有多远!”
“另外!将闵韵兰死了的消息散播出去,务必让京城人人都知道!”
家兴劝着太子出去走走,这些日子太子一直待在府里,好似真的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样的表现倒是让老皇帝很是满意。
可是只有家兴知道太子这个样子最叫人可怕。
“太子,我们去听戏吧!”
司马嶺看了看家兴,知道闵韵兰喜欢听戏,这下也没有拒绝。
当初他没有救下闵韵兰,他觉得很难过,所以一直待在府里不愿意见人。
刚坐马车来到那戏园子,到处都是人围在一起。
司马嶺当然是坐在雅座,独自欣赏着戏园子的戏。
来的有些早,戏园子的戏还没有开,司马嶺只坐在那里,盯着台上看。
“诶!你们听说了吗?刑部的牢房着火了,那火烧了一天一夜,死了几个人,其中就有那前朝罪臣和西王郡主呢!”
“是吗!西王郡主都死了!”
“可不!这事大家都知道!”
“你说这是不是坏事做多了,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牢里的个个都是做了坏事的,怎么不都全烧掉!”
“唉,这两个做的更多坏事了呗!”
……
后面他们讲了什么司马嶺一个都没有听清楚,他现在脑子里只知道闵韵兰被大火烧死了。
“不,不可能!”司马嶺站了起来,走到下面那些人说话的中间,然后扯过一个人就问:“你刚刚说西王郡主被大牢里的火烧死了?”
“是……是啊!”那被扯得人有些害怕,因为司马嶺现在的神色的确有些让人恐惧,虽然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可是这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