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道:“其他人身上都留下了她的利器伤害。”
祝兰儿笑的极有深意:“你都猜对了,仿佛你也在旁边似的。”
她容色看不出什么变化,静静地跟祝兰儿对峙:“若是我在那里,你现在就不会这么客气跟我说话了,但你……现在还是在怀疑是我的侍女杀人,然后因为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就狠狠地自残,你猜想的大概是我想要让她自杀,被灭口,不曾想被你及时赶到救下了是吧?”
祝兰儿目光平静地扫过来,淡淡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果然是在怀疑她在幕后撺掇银川是杀人,然后试图自杀,其实他们能这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银川最直接的上面的人就是自己,只有自己有最大嫌疑。
大殿之上,除开浑浑噩噩失去记忆陷入恐慌的银川,喃喃自语的声音外,陷入一片沉寂。
仿佛烈火蠢蠢欲动燃烧而起之前的沉寂,一旦点燃这团烈火,将是绵延千里,烧尽一切,摧毁所有。
祝兰儿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质疑,但也紧紧是质疑。
长期保持着相同的动作令人显得有些累,她在沉寂之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动了。
缓缓仰起脖子动了动,看起来显得无比的轻松慵懒,随后,高速运转的大脑一顿,捕捉到什么,她容色如常地道:“然而,你怀疑就是怀疑,却拿不出一击致命的人证物证。”
这番话令在坐的都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祝兰儿几乎凝固的眼眸也微微一动,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稍显下风,张口冷冷一翘,致使那稍显圆润稚嫩的脸颊跟着凸起:“你说的没错,唯一的人证失忆了,其他受害者也死了,拿你也无可奈何。”
“看来执律阁还是讲究人证物证的地方。”她随和地一笑。
“可是之前我听人说在驿站时有人死了,你也有……嫌疑。”祝兰儿的眼角再次拉出一丝严寒,与她稚嫩的脸格格不入。
她轻松一笑:“这更是无稽之谈,因为想要陷害我的人更是拿不出直接的证据,我最讨厌一个人自以为有天大的能耐便能凭一张嘴杀死另一个人的作为了,当然这完全可以,但是在这里,我觉得应该不大可能……”
在外面,也许一个人的胡乱猜测可以愚民愚心,全靠人言就可以杀死一个无辜的人,但是在这里,在这个执律阁里,她至少能相信这是做不到的,因为,这里不是寻常之地。
“你凭什么以为执律阁不是先抓人再找证据的地方?”祝兰儿勾唇道,眸子里的光亮浮沉一瞬。
她微微侧起头来,显露出来的脸上五官都充斥着满满的坚定,极为严肃认真地看着祝兰儿,“因为这里是……执律阁。”
“不要以为你说了好话,我们就能被你迷惑,完全是不可能的!”祝兰儿的神情有细微的转变,至少刚才那坚定不移对她的质疑有所减少,并且似乎还带了点不易察觉到的神采。
似乎是……欣赏。
她端正自己的站姿,朝着这个年纪很小但说话十分老练的人,欠身扶手道:“学生不会逃跑,等着七先生寻到充足的证据来抓我,当然,学生也不会坐以待毙,成全了出于某种目的想要陷害我的人,我也会查明真相,为自己洗清冤屈,不过学生有一事恳求,还请七先生成全。”
“何事?”祝兰儿的坐姿渐渐随意起来,对她的态度和口气也都温和了很多。
她也不矫情地直接说道:“让我带走我的人。”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带走!”
祝兰儿还没开口,旁边的南落崖却是稍显激动和紧张地大声喊道,生怕祝兰儿会答应,毕竟按照他想到发展应该是收押闵韵兰,但现在没想到闵韵兰竟然还敢在自己还未完全洗清自己的嫌疑之下,带走另一个嫌疑人,委实觉得乱了他的初衷。
而他的初衷,便是听取了独孤泷雪说出他们在驿站发生的种种害人事件,加上神台之上闵韵兰对独孤泷雪的所作所为,他预想的至少也要让闵韵兰在执律阁里好好待上个十天半个月,受点罪。
闵韵兰和祝兰儿同时看向了二先生南落崖。
祝兰儿微蹙眉,不悦道:“南落崖,那你想让我如何处置?”
“关押!”
南落崖振振有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