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漠景烁骑着马亲自送了白倾颜回夏府。
“王爷请留步,我去通知父亲,让他亲自来迎接王爷。”
白倾颜站在夏府的面前,身子站的笔直,语气里面满是客气和疏离。
今天漠景烁弄的她莫名其妙的,在没弄清楚对方的意图之前,她还不敢轻举妄动。
漠景烁依旧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躯挺拔如松,玫红色的霞光衬的他脸部线条分明而又柔和,冲着白倾颜扬了扬下巴:“不必惊动夏侍郎,本王,晚上再来。”
白倾颜客气疏离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继而转化为恼羞成怒:“漠王应当自重,你深夜出入我的闺房,传出去恐怕有妨碍到我的名声。”
漠景烁薄唇勾出了一抹邪魅:“你我本是未婚夫妻,想必也无妨。”
白倾颜拳头紧了紧,她想要据理力争,但是话题过于敏感,她又不能紧咬着不放。
所以她咬了咬牙,开口威胁:
“王爷还是别来了,不管什么原因,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漠景烁脸上收起了笑意,脸上又露出了正色的表情,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深潭一般的目光又望向了她,像是要吞噬她的魂魄。
不知怎么的,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白倾颜总是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夏瑾瑶,本王看上你了!”
声音低沉的竟然像是情人的呢喃一般,宛如流星一瞬划过天际,直直的撞进了白倾颜的心里面。
没有浓情蜜意,没有痴情缠满,像是土匪头子的宣告。
夏瑾瑶,本王看上你了。
白倾颜嘴角扯出了僵硬的微笑:“漠王真是喜欢说笑。”
漠景烁淡定从容的看着他,目光锐利:
"本王没和你说笑,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晚上再来看你"、
霸道的语气带着人不容置喙的余地。
白倾颜的心又砰砰跳了几下。
他骑着马的身影渐隐在了黄昏的暮色中,白倾颜1回到自己的院中感觉脑袋轰轰的乱。
她没做什么惹漠景烁喜欢的事情?这家伙怎么好端端的就看上她了。
是在开玩笑,还是想要利用她?
白倾颜被搞得一团糊涂,漠景烁身上中有寒毒,想必是为了利用她才想出了什么怀柔政策吧。
她走进了自己的锦园,眼看着那海棠隐隐有了衰败之势,黄昏的暖光中低垂着脑袋,像是带着一声叹息。
还没走进自己的卧室,冷月先走过来,拦住了她。
“主子,二公子到了。”
算起来今天也是到了为夏修齐施针的时候了,白倾颜还没到,他就来白倾颜的院落之中等着。
白倾颜转身去了客房,夏修齐已经恭候多时了。
他穿着月牙白的袍子,端坐在椅子之上,脸色不复以往的苍白,添了一丝红润,嘴唇饱满,五官精雕细琢,温润如玉,容光焕发俨然翩然而下的谪仙一般的公子。
他见到了白倾颜过来了,眼中光芒璀璨闪烁,红润的嘴唇勾起了弧度,满含笑意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瑾瑶!”
他的声音清润温和,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白倾颜含笑着回他:“二哥可是就等了。”
夏修齐淡淡的摇头:“没等多久,也是刚到。”
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拂去了停留在她肩头的紫樱花的花瓣,语气温和的说道:“听说妹妹进入与漠王一同出门游玩了。”
白倾颜想起了漠景烁的脸,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心情略显复杂:“是。”
夏修齐眼中的复杂也是一闪而过,他的眉头紧皱,随即又舒展开了,只是心里面像是被一直手拍了一下,闷闷的格外不舒坦。
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带着一丝鼻音:“瑾瑶妹妹和漠王关系如此亲密,想必婚后自然会更加伉俪情深。”
白倾颜的脑海之中也是一片紊乱,她没有察觉出夏修齐语气之中的不对劲。
"二哥拿我说笑了,这两天身体还好些?"
“服用了妹妹给的药,配合针灸,身体已经好多了。”
他对白倾颜是心怀感激的,这个乡下来的堂妹,聪明,胆识过人,医术更是无人能及,还愿意帮他治病。
他心怀感激着,逐渐的这种感激变了味,成了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现在到针灸的时候了,是去二哥院中还是去我房间。”
宽衣解带的去白倾颜的房间不合适的,他拳头紧了紧,心里面又像是小鹿在乱撞:“我在房中备好了银针,妹妹还是去我的院中吧。”
“好!”
这一次施针的流程和上次一样,白倾颜先让夏修齐褪下了衣服,自己才拿出了银针,她下针,准,稳,而且动作轻柔。
夏修齐感觉自己淤积的胸腔被打开,气息缓缓的流进身体内,五脏六腑像是被一直手轻轻拂过,说不出的熨帖。
白倾颜将针施在了胸前红点的三寸之下,夏修齐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泛着红泽的嘴唇微启,让轻轻的吟哦了一声,低沉的声音破口而出。
夏修齐的脸色刷的一下子爆红,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手微微的收紧,窘迫的几乎要无地自容。
所幸白倾颜是不在意的,她对夏修齐只是单纯的当做病人看待。
施针之后,约莫过了两刻钟的时间。
白倾颜将夏修齐身上的针尽数取下,妥帖的收了起来。
夏修齐身上发了一阵大汗,晶莹的汗珠顺着他光洁的额头的滑落,额前的发贴在脸颊,儒雅温润的脸上带着不经意的妖冶。
“这一次又多谢瑾瑶妹妹了。”
他扯开嘴角,温润的朝着白倾颜笑了笑:“我又一件礼物要送给妹妹,希望妹妹喜欢。”
他拿出了身边的一个黑色的锦盒,轻轻的打开,一直墨色的长笛,静静的躺在了里面。
“妹妹爱好乐器,这长笛是取了我院子之中墨竹,我亲手雕刻的,希望妹妹能喜欢。”
白倾颜将那长笛拿在了手中,触手温润如玉,光滑无比,想必是用了上好的墨竹,下面缀着一块和田玉的玉佩,无比的精巧风雅。
白倾颜试着吹着几个音调,那声音清脆悠扬,婉转悦耳,竟比她的玉笛还要好听。
她灼灼的朝着夏修齐笑了笑:“我很喜欢,谢谢二哥。”
夏修齐在她的这展颜一笑之中失了魂魄,目光顿住,像是木头人一般,心脏几乎要跳出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