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呈玺趴着母亲床边,眼眶通红的样子,秦思沅的心狠狠地揪起来。
她甚至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跑进病房抱住悲痛中的慕呈玺。
夏简婻转头看到了秦思沅呆站在病房门口。
她走到慕呈玺的旁边,把悲痛中的慕呈玺抱在自己的怀里,抚着慕呈玺的头,安慰着慕呈玺。
秦思沅知道夏简婻的用意,她是在示意自己,慕呈玺是她的!
秦思沅转身离开了病房。
慕呈玺的母亲缓缓从昏迷中醒过来,她伸手拉住慕呈玺的手。
慕呈玺母亲艰难地开口说道:“呈玺,别哭了,看到你这样妈妈很难过,总有这么一天的。”
母亲的话让慕呈玺愈发难过,痛恨自己没有好好花时间陪伴母亲。
“呈玺,妈妈有最后一个愿望,你能满足妈妈吗?”
慕呈玺连连点头,几千个,几万个愿望他都愿意满足病重的母亲。
慕呈玺母亲苍白的脸上绽出一朵笑容,:“妈妈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和简婻结婚,生子,给我们慕家传宗接代。”
慕呈玺条件反射般心头一个激灵,随后想了想,说道:“吗,我和简婻没有可能,这您是知道的。”
慕呈玺母亲佯装难过的样子,“我就这么一个愿望,你都不能满足妈妈吗?”
母亲的质问让慕呈玺甚是心痛,他当然不愿拂了母亲的心愿,可是他也不愿意娶夏简婻为妻。
慕母看到慕呈玺犹豫不决的模样,便生气地甩开慕呈玺的手,“既然你不愿意,妈妈不逼你,那就让我抱憾终身,连死都不放心吧。”
慕呈玺听了母亲的话十分捉急,他怎么忍心让母亲抱憾呢?
“妈,我,我答应你,”在母亲地一步步逼问之下,慕呈玺终究还是妥协。
佟之年和苏依依身体恢复地很好,很快出了院。
慕呈玺母亲美名其曰要亲眼为慕呈玺和夏简婻布置婚礼,也随即出了院。
为了昭告天下,慕母和夏简婻把两人即将结婚的消息传到全市满天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权有势的两大家族联姻,风度翩翩的慕呈玺和端庄秀丽的夏简婻,在旁人眼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
秦思沅却还在被蒙在鼓里。
苏依依纠结许久,担心秦思沅伤心欲绝,所以还是不打算把两人结婚的事告诉秦思沅。
秦思沅一连几天都带着家里,陪伴着秦卿卿和秦思君,自然也是无从得知这个消息。
偶然一天,秦卿卿和秦思君吵着闹着要下楼玩耍,秦思沅拗不过他们,但又担心他们再出上次那样的意外,便跟着两个小鬼一起下楼。
趁着两个小鬼在一旁玩耍的时候,秦思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托腮无聊。
“诶,你知道吗?听说慕家的少爷,和夏家的千金,马上就要成婚了。”
“真的吗?是那个慕呈玺和夏简婻?两个人还挺配的。”
一对少女从秦思沅的身边路过,不经意的对话,却偏偏传进了秦思沅的耳朵里。
秦思沅微怔在原地,脑中反复思索着路人的对话,随即她猛地掏出手机,发现网上已经铺天盖地都是两人要结婚的消息。
一定是谣言,秦思沅在心里暗暗想道。
可当她看到两人的婚纱照的时候,她再也说服不了自己。
她的手微微发抖,一颗心跌宕起伏,忽上忽下。
心脏,像是被人用玻璃生生撕开一道口子一般。
痛感,从心脏瞬间袭漫全身。
她呆坐着,嘴唇泛白,任由风拽着树枝拍打在她的身上。
眼泪却像不属于她一样,肆意掉在脸上。
顺着悲伤,一起滑向地面。
那一刻,她似乎与这个世界不相容一般。
脑海里只是反复念着,慕呈玺和夏简婻要结婚了。
“爹地,”两个小鬼的呼唤把秦思沅的思绪拉回现实。
秦思沅抿抿嘴,快速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痕。
她扭过头,发现慕呈玺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
慕呈玺跟两个小鬼打完了招呼,便让他们上楼,自己跟妈咪有悄悄话要讲。
两个小鬼乖乖上了楼,以为爹地和妈咪重归于好,想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天有些凉,慕呈玺的目光投在秦思沅的身上,让秦思沅感觉浑身灼热。
“思沅,我……”慕呈玺想要说话,却发觉自己根本说不出来。
慕呈玺低头,不敢对上秦思沅发红的眼眶。
他只觉得喉咙发紧,无力感随着血液遍布全身。
他真的没有办法。
等不到慕呈玺的话,秦思沅却轻声笑了,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悲伤,“我知道啊,你要和夏简婻结婚了嘛。”
故作坚强的语气,让慕呈玺愈发心痛。
“思沅,对不起,我妈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这是她最后的心愿,”慕呈玺艰难地开口说道。
秦思沅突然发觉自己很是失败,上次就已经跟慕呈玺说过,以后断绝来往。
可是这次,她依然在跟慕呈玺联系。
没关系啊,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秦思沅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想到这,豆大的泪滴从秦思沅清冽的双眸中掉了出来,滴在慕呈玺拉着她的手上。
“啪”的一声,慕呈玺仿佛听到了泪珠滴在自己心头上的声音。
“我们都无能为力,我祝你们百年好合,”秦思沅拉开慕呈玺的手,说道。
说罢,秦思沅的心如刀割般疼痛,她揪着自己的衣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不过是我违心的话,呈玺,我怎么可能祝福你们呢?
不过,只要你过得好,我怎样都可以。
秦思沅转身离开了。
慕呈玺迫切的想要伸手挽留住秦思沅。
可他终究没有行动。
即使拉住了又能怎么样,他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
慕呈玺下意识地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闭上眼睛,无数的破碎片段山现在脑中。
他有直觉,那是属于他和秦思沅的记忆。
可他伸手,终于抓住了一个片段,那却是空白的,模糊的。
他眼神微眯,再怎么努力,也回想不起来,那段记忆是什么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