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刚才我和师弟见你晕倒在大道上,这才出手相救,既然你没事,我们便不做逗留,师弟,抬上野猪,咱们走。”
十四听话的将野猪扛起来绑在马匹的后面,凉负隅仔细瞧了瞧,野猪的脖子上鲜血早已干涸。
“凉...凉负隅是吧?朝着大道往东走,西边有妖怪,会吃人的。”
凉负隅哦哦的敷衍了两声,眼看着他们二人翻身上马,随即驾马疾行,马蹄声渐渐消散,她摸了摸怀里的东西,嘴角一挑,向东行去。
靠着双腿走路不比骑马,在树林子里走走停停,逐渐迷失了方向,走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突然听到前面有打斗的声音,她折了些灌木枝桠顶在头上,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正常人遇上这事儿肯定唯恐避之不及,这凉负隅倒不是正常人,从小在死人身上扒衣服,找银钱,才能勉强吃饱穿暖长到十五岁上,遇上能捡漏的机会,哪里能放过?
谁知眼睛往远处一瞟,只见迎风站着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衫的男子,虽背对而立却依旧可以察觉到其凛凛气场,头发丝随着长风上下飞舞,其人更是一动不动仿若雕塑,凉负隅瞅了瞅左右,没有找到他的对手。
正想着刚才听到的打斗声从哪里来,却见那人提身飞起,拔出手里的剑对着空中砍了几下,一阵呜咽声传来,气浪模样的影子在树梢中间来回闪躲。
“左丘凌,都是同道中人何苦为难与我,不如放我一马,他日定衔环相报。”
左丘凌凌驾在空中,闭上眼睛,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油米不进的模样,凉负隅在一旁只能看见打斗却听不真切他们之间的交流,又瞧着打斗似乎陷入僵局,不自觉的道了句,“怎么还没打完?”
只是她听不到别人说话,对面的两人却听得真真切切,那妖精在发现她的存在之后,一个健步冲过来,伸手掐住她的下颌,将她揽在怀中作为人质,和左丘凌对峙。
“妖固有一死,可是就算是死,我也得拉个垫背的,只是你须弥山的名声今日需毁在我手里...”
这须弥山一向以深明大义自居,若是被人知道对凡人见死不救,恐怕日后难以在世间立足,这妖精本打的一手好算盘。
凉负隅憋着气,连呼吸都谨慎起来,可饶是这样,那妖精说话时的口气也无处不在,钻入她的肺腔,呛的她眼泪在眼中打转。
不过她的眼睛鼻子罢工了,耳朵却异常好使,如果没听错,那妖怪说对面的就是须弥山的老大,左丘凌?
可是左丘凌似乎对她落入妖精之手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气定神闲的睁开细长的桃花眼,紧致单薄的嘴唇轻启,甘冽的如清泉般的声音便传过来。
“你杀了她,我杀了你,她死的不冤。”
哎呀呀?这话说的,可谁也不闲的没事儿愿意死在妖精手里啊,再说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关她什么事儿啊?
“妖怪大哥,你别听他瞎说,咱们都是萍水相逢,就算有什么恩怨也可以坐下来聊聊嘛,俗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实在不行,我做个和事老,替你们说和说和,不要动不动就要人命,怪粗鲁的哦。”
那妖精本来是隐着身,听到凉负隅稀稀拉拉说了好一阵,终是没了耐心,于是现出山鬼真身,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给我闭嘴!”
凉负隅一个哆嗦,赶紧抿住嘴巴,心想这妖精人长得丑,脾气也大,比对面那个冰块脸还要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