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梯的时候,安然心里忽然害怕起来。她忽然感觉自己离死亡那么的近,只有一个电梯的距离。
她在心里想象着宋明可能的样子,越想越紧张。
秦天南安慰她说:“宋明要是知道你送给他一个娃娃,可能会气的立马好起来,继续跟你斗嘴。”
“没有他跟我斗嘴,我都感觉我的技术退步了。”,安然干笑着。
电梯从十几楼降下来,门开的时候,林可旋从一堆人中走出来。
她看见安然他们,刚开始有点吃惊,
很快又恢复正常,露出大方的笑容。
他们都长高了,总感觉不再是小孩子之间的见面,而是大人们之间的相遇。
具体差别在哪,小孩子们见面了,高不高兴都会表现在脸上,可能会拉着一起跳起来转圈圈,也可能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
而大人们相遇,所有的情绪都要内敛起来,心里翻江倒海的,脸上却要维持淡淡的笑容,显示成年人的素养。
“他没醒,你的娃娃很好看。”,林可旋看着安然的阿狸说。
“是要送给宋明的,有点像他吧?”,安然把阿狸的脸面向林可旋。
“是呢,不过它比宋明可爱多了。”,林可旋笑着说。
没话可说了,安然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林可旋深深的看了眼他们,就说:“你们上去吧,他可能醒了,我先走了。”
挺直单薄的背影消失在雾一样的大门中,安然看了一眼,心中升起了对时间的敬畏。
在时间的海洋中,每个人就像礁石,原本都是独特的棱角分明,拥有不同的纹路,被同一片汪洋大海的浪花拍打。
时间相同,可浪花却不一样,每块礁石的接触点也不一样,所以每块被打磨过的礁石就如同刚出生时都不相同。
可是也有相同的,大多数礁石都按着主流的方向生长,看着前一块礁石是怎么迎接暴风雨的,轮到自己的时候,也照模照样的摆着相同的姿势,发出相同的哀嚎。
他们就是在同一片水域里生长的礁石,随着时间的变化和海水的侵蚀变得不同当初,举手同足、用词造句却又与大多数人相同。
林可旋或许改变了,但心里肯定有些地方是没有发生过变化的。
她一个人来看宋明,外人无法看到的两人之间的感情,其实已经那么深厚了。
安然想着等到有一天,她无意中听到了《同桌的你》,会不会想起宋明。
别人的同桌或许能经常见面,或许四散天涯,可她的同桌却永远不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发封短信,打电话问候。
这有多么遗憾和无可奈何,是无论如何付出努力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自己的同桌还在身边真好,她想着,以后每年过任何节日,都要给秦天楠发祝福短信。
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电梯再一次从高楼降下来,看着逐渐跳动下降的红字,安然心慌,既期待又害怕看宋明现在的状态。
她也不是没有看过要死的人和已经断了气的人,那时候还小吧,懵懂无知,心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