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回忆起与姥姥有关的记忆,安然的心里都是暖暖的,就像是在寒冬中冻僵的人,忽然有人给他了一杯热热的姜茶,暖心又暖胃。
姥姥是安然童年记忆里的一束光,回忆起姥姥,安然老是会想起姥姥做的一道道美味可口的家常饭菜。
比如说卧鸡蛋,比如说大碴粥,比如说东北乱炖和香喷喷的大饼子,还比如说,那仅吃到过姥姥做过一次的黄花菜。
姥姥那次做的黄花菜是把他炸成了酱,闷了一锅香糯可口的大米饭,做了一盆热热的,清香四溢的豆腐汤。
那是盛夏的时候,姥姥独自一人去地里劳作,舅妈却不知道在家里干些什么,安然当然要陪着姥姥了。
但是安然毕竟从出生以来,没怎么干过地里的活。她在家的时候,就是帮妈妈做家务,做一些可以下咽的粗茶淡饭,妈妈很少带他去地里。
所以安然虽然抱着要以为姥姥分忧的心,但其实他知道,姥姥是为了帮舅舅分担的,他很佩服姥姥,觉得姥姥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舅妈那么对她,可她还是无怨无悔的替他们卖命。
10岁的安然,稚嫩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无以名状的担忧与难受。
姥姥已经日益衰老了,体力也在每日下降,身体不时有疼痛来侵袭。
看着姥姥稍微佝偻的腰背,越发显得苍老的脸庞,他担忧的是,现在姥姥还可以劳动,还可以用劳动为舅舅分担一些担子,还算有利用价值。
可是姥姥今年已经60岁了,不再年轻,已经到了要养老的年纪。身体也每况愈下,等他不能劳动的时候,他要以什么为生呢?
舅舅和舅妈现在都不善待他,以后更不会突然间良心发现的善待她。
安然的家里情况又复杂,妈妈也没有什么钱,安然那远嫁的大姨,从她出生记事起就没见过一面,虽然有时候会零星听到关于他的一点信息。
安然记得有一次,传说中的大姨从很远的地方给姥姥打过来一通电话,她就在旁边站着听着,心里特别的高兴,感觉素未谋面的她血缘关系还比较近的亲戚,突然有了消息,心里替姥姥无限的开心。
安然可怜姥姥,心疼姥姥,他不明白为什么舅妈会对姥姥如此态度恶劣,他怎么就不能像自己一样,感受到姥姥的勤劳与善良,慈爱与温柔?
关于这个,他早就从大人们的偶尔无意中透露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个对于幼小年纪的他所不能理解的陈年往事。
好像是英俊高大帅气的舅舅,相了好几次亲,每一个相亲对象都十分漂亮,温柔贤惠,可偏偏就是不成,最后相到了现在这个舅妈时,却意外的成了,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不得不把它归结为人生来就有的缘分——因为那个舅妈长的又黑又矮,从外表上看是舅舅处过的所有女朋友中外形最差的一个。
但是他有一个优点,足以遮掩所有的缺点,那就是会说话,会办事,有心眼儿,虽然心眼不太正。
但是这个能力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他能降服人,让大脑简单,思想单纯的人们上当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