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二下学期就成了班里的纪律委员,负责在自习课上登记那些不认真学习的同学的名字。
陈一淮是班里最出众的存在,那时他坐在我隔壁,我们扭头就能说话,自从我当了学习委员后,我发现他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毛病。
那就是他老是在自习课上违纪,看课外书,塞耳机听音乐,偶尔还跟班上爱捣蛋的男生隔空说话。
我没有办法,为了公平起见,他每违反一次纪律我就登记一次他的名字,犹记得那本记名册上我写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名字。
可是他的成绩却丝毫不受影响,几乎每次稳居第一,偶尔失手跌一两名。
所以当老师看见记名册上写着满满的‘陈一淮’三个字,又看见他名列前茅时,哭笑不得,只得说:“随他吧,不过分就行,你跟他熟,给他说一下。”
于是我向陈一淮抱怨说:“陈一淮,你怎么回事啊?老是在自习课上违纪,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都快把我的本子占满了,本子不用钱啊?”
陈一淮侧头趴在桌子上看着我,露出一排白的发光的牙齿,笑的很是欠揍:“那我给你买多几本好不好?”
我快被他的话气死,扶额道:“这不是本子的问题好吗?你说你作为第一名,还是副班长,怎么可以带头违纪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陈一淮却只是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我在很严肃地跟你说话呢。”
我瞪他一眼,太扎心了,我这个纪律委员在陈一淮眼里一点威严都没有。
他一手撑起头来,笑盈盈地盯着我看了一会,说的一点也不害臊:“因为我想要看看你生气的样子是怎样的,没想到这么可爱,所以我就想多看几次。”
他的话一出,坐在他周围的男生立马就发出了戏谑起哄的声音,跟他熟一点的男生还开玩笑地指着他,大喊一句“渣男”,“臭不要脸”。
我的脸瞬间就红透了,慌慌张张地看了一眼那些目光意味不明地看着我的男女。
虽然已经习惯了被误会我和陈一淮有什么,我也很享受那样的误会,但那时却觉得异常羞赧,因为陈一淮从来没有明目张胆地对我说过那样的话。
而陈一淮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看着我,笑的灿若桃花。
他的笑令我实在生气不起来,反而愈加觉得不好意思,慌忙别开了脸,假装收拾着桌面,故意把语气表现的生气一点,“别找借口,下次不准再违纪了!”
“我不。”
我指尖一顿,感觉陈一淮是在故意刺激我,但是我一点也生气不起来,反而觉得他那有股傲娇气息的两个字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因为喜欢一个人,他怎样我都喜欢吧;又或者他说的‘理由’深得我心。
我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放弃劝说他了。
算了,老师都不管,我管什么呢?人家不是照样厉害,谁让他是学霸中的学霸呢?
陈一淮虽然嘴上拒绝我的命令,但他还是有所收敛的,违纪的次数少了,但我的记名册上仍然少不了他的名字。
而在高二下学期,江知航成为了校篮球队的队长,他们还是时常在放学后到体育馆去训练,每天放学我就屁颠屁颠地跟着陈一淮走。
自从孙奕和林乔原在一起后,她来看他们打球的次数少了,更多的时间是和林乔原单独待在一起,偶尔两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秀一下恩爱。
江知航与他喜欢的女孩没有任何进展,他总是让我别问,说他高中不会谈恋爱,是不会表白的。
后来慢慢的,我的好奇心逐渐被磨灭了,谁都有选择如何处理自己感情问题的权利,江知航那样做,一定也有他的理由。
陈一淮和江知航既然加入了篮球队,就说明经常需要打比赛,小到班级与班级之间的比赛,大到学校与学校甚至省赛。
16年4月份的时候,城南二中的篮球校队开始跟信城市其他高中的校队打比赛,获胜的队伍将进入省赛。
我们二中的校队过五关斩六将,最终进入了市决赛,而那次决赛,对手是信城中学的校队。
决赛地点无可厚非定在了信城中学,时间是在一个周五的晚上。
为了去看看信城中学,也为了看陈一淮和江知航打比赛,我特意报名了助威团,周五放学后坐上了学校安排的巴士,和陈一淮他们一同前往了信城中学。
可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场激动人心的比赛,却像是一个岔路口。
我与陈一淮,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