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身边侍候的婆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婆婆自打老夫人年轻的时就跟在老夫人身边，下人们也多时尊敬她，唤她一声张嬷嬷。这张嬷嬷和老夫人之间的主仆情意自然要深厚些，如今看着这沈家众人的反应，觉得异常心寒。

直到入了夜，沈青时现在是没法子回宫了，一早就差了老夫人房里的人向宫里请示，淑妃娘娘甚是体贴，让那请示的人捎话道。

只管让沈青时安心的在府里侍候着，宫里的事不必挂心。

毕竟为长者侍疾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沈青时在心里默谢了淑妃的恩典，老夫人身边的婆婆便做主收拾出一个侧房给沈青时做休息之地。

“姑娘已经陪了一整天了，若是晚上再跟着侍候，难免身子会吃不消的。”

沈青时被劝着回去休息，她的脸上有一种疲倦的神色，双眼还是带着不舍看着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老夫人，方才加了大夫来瞧过，说是气急攻心，只需要好好调理。本来不是特别眼中的症状，向来老夫人这是伤心了，才迟迟的不愿意醒来。

“我没事，祖母醒来若是瞧不见我，恐怕会难过的。”

张嬷嬷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的絮叨道。

“从前夫人最疼爱云菲小姐了，我记得云菲小姐有一年出疹子，连大夫都说活不成了，二房的两位都准备放弃了，是老夫人让人将云菲小姐接了过来，亲自照顾，这才让云菲小姐捡回了一条命……”

言外之意，无疑是说沈云菲是个白眼狼，恩将仇报罢了。

沈青时却将眼睛轻微的一红，声音有些哽咽道：“云菲姐姐素来与祖母感情深厚，待她想通了……”

那张嬷嬷忽然噤了声，原因无他，她忽然记起了眼前的这位小姐小的时候也出过疹子，只是那个时候老夫人是怎么说的来着，似乎是由着掌家的二夫人直接将这小姐关进柴房，每天除了清水馒头，连药物也不准送进去。

所以说这沈青时自小就是一个命硬的，靠着清水馒头生生的将和一劫给挺过去了。

可是那嬷嬷却知道自己失言了，正想说什么挽救点的时候，却看到沈青时温柔的用手中的帕子为床上躺着的老夫人轻轻擦汗的样子，口中道。

“若是没有祖母，青时早就没办法在这沈府活下去了，这于祖母来说是举手之劳，与青时来说确实再造之恩，青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一个是被老夫人捧在心尖上却反咬一口的沈云菲，一个却是自小被苛责长大却处处宽容善良的沈青时，连张嬷嬷都暗暗的为两人的品行所诧异，一样是沈家的孙女，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其实云菲小姐这么恨夫人，还有其他的原因。”

“其他的原因？”

沈青时露出微微惊讶的样子，那张嬷嬷显然已经将她当作了自己人，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小姐您还记得自己的脸呢，先前起满了红疹，后来多亏老夫人给了您一味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