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想,这封书信对那个姑娘是那么的重要,重要到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换取这薄薄的一页纸、寥寥的数个字。
“那封信,倾夏姑娘看了吗?”
景恒淡淡问道。
倾夏微怔了一下,从落地玻璃空往外看,放眼长空,白云舒卷,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她笑了笑,那笑容无端的让人感到苦涩。
她轻声回了一个字:“嗯。”
“那姑娘打算如何?”
倾夏打量着手上的灵蛇珠,笑着回答:“打算?可能,打算先过个好年吧。”
年,对于没有家的人来说,是个很难过的节日,家家户户的团圆日,却在提醒着她:她是一个被上天抛弃的孩子,她没有家人、也没有家。
以前是没有的,可现在有了。
沈家所有人,都把她当作自己家人一般看待,给了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爱和温暖,她想要和这些“家人”一起过年,一次就好,一次就可以让她永生永世铭记于心,无论以后的路多么艰险、多么崎岖,有了他们给她的爱,就足以抵抗日后的一切黑暗和恐惧。
老天爷啊,倾夏在心里祈祷着,她绝不贪心,也绝不贪恋,就一次,一次就好,求求您!
……
缉妖司。
缉妖司司长巍离正翻看着画展那件案子的总结,手指头轻轻地敲着红棕色的实木桌面,良久,他抬起头来:“案发那天,听说在你和瑶姬赶到之前,有两位身怀异术的人在现场?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沈言沉默了片刻,景恒和倾夏这两人身份特殊,再加来历不明、身怀异术,如果让巍离知道了,少不了明里暗里调查一番,他不愿意两人暴露在大众的眼皮底下。
他用一句话轻轻带过:“不清楚,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巍离若有所思的沉思了片刻,笑了笑:“你是师父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师父说不上对你了如指掌,但你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说假话,我还是知道的。”
沈言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他对师父一向敬重,但也不代表他可干涉他的私生活,况且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不懂进退的毛头小子了。
沈言话锋一转,问起另一件事:“师父可曾听说过,有一种魔物,为天地戾气所化?”
巍离一愣,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天地戾气所化的魔物?”
沈言看着巍离的神色,心里一紧:“师父知道?”
巍离双手握成拳头,指节泛出青白之色:“不但知道,我还与那魔物多次交手,想不到才短短二十年,那东西又跑出来作恶了!”
沈言疑惑:“二十年?”
巍离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痛苦的事:“二十年前,一场惨绝人寰的人魔大战,差点让当时缉妖司的前辈们死伤殆尽,大战过后,缉妖司无人可用,那时候的我临危受命,接过了缉妖司的重担,用了十年时间,才重新把缉妖司建立起来。”
巍离口中人魔大战的那年,沈言也不过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