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夏心里有一个疑问,她很好奇,又怕伤害到沈言,她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默默她为何会如此?”
沈言脚步一顿,隐在口袋里的双手攥紧,他沉默了一下说道:“在五岁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惊吓,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她的智商一直停留在五六岁,腿也没办法走路,找过无数顶级的名医来看过,都找不出原因,这些年默默很抗拒看医生,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医治她的方法。”
沈言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失落,倾夏有些不安,这个问题果然不应该问出口。
一对双胞胎,哥哥高智商高颜值,妹妹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啊!
倾夏叹了一口气:“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奶奶五年前去世了,父亲一直在外忙生意,很少回家。”
“那……”倾夏犹豫了一下:“那你母亲呢?”
沈言的脚步停了下来,幽黑的眸子涌上了一股冷意:“在我两岁的时候,她就和我父亲离婚了,后来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倾夏心里一抽,一种极致的疼痛涌上心头,难怪沈言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母亲,他和默默都被母亲抛弃了,强大如沈言,原来也无法正视这一段难以启齿的经历。
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可能比失去双亲的孩子更可怜,毕竟得到后再失去比从未得到更残忍。
倾夏轻轻握住了沈言的手,把他眼中的痛意深深的看进心里,沈言恨她的母亲。
“你恨她?”
沈言用力的反握住她的手:“我不恨她跟父亲离婚,毕竟是父亲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她把默默带走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默默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她从来没有打算抚养我们,她从来没有争取过我和默默的抚养权,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们。”
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沈言的母亲肯定有她自己的苦衷,倾夏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沈言的家事还轮不到她发表意见,在这些事情上,她还是拎得清的。
倾夏又想,沈言很心痛他的妹妹,他应该很爱她。
倾夏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话锋一转,问起瑶姬的事:“瑶姬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言牵着她离开柏油路,两人踩着厚实松软的草皮,在一处高隆起来的小山坡坐下来,白天的天气很好,暖洋洋的太阳晒了草坪一整天,虽然此时已经入夜,坐在上面也不觉得寒冷,反而还有一点太阳的余热。
青草的香味萦绕鼻息,夜的簿纱轻浅的笼罩四野,虫子的鸣叫声欢快悦耳,点缀在蜿蜒道路上的路灯孤独而静谧。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沈言搂着倾夏的肩膀,把她的身子往怀里带了带,又摸了摸她的手,确定她不冷,才慢悠悠的回答:
“办妥了,已经签定了契约,以一百年为限,一百年后重归自由,所犯的命案一笔勾销,到时候她愿意留在缉妖司也行,离开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