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庭收回目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情绪却并没有平静下来。他看着魏长语道:“让开。”
魏长语挑眉,平静的说:“让开之后让你回去自投罗网吗?司马庭,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好好想一想,当初你从从丰楚到天渊走了多久?
你尚且是被人一路护送来的,给你送信的人只身范险却能一路平坦顺遂的赶来,甚至还能找到行宫这里来,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其中的端倪吗?”
舒音一愣,转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长语冷笑:“十一皇子百般不愿的成了和亲凤后,与他人而言却可能是成为了更大的威胁,所以即便是你远在千里之外,他们也还是不放心,不惜赔上你舅舅的性命给你设下一个陷阱,此刻只等着你回去往里跳。”
司马庭咬牙道:“即便如此,我也要回去。”
魏长语冷笑:“你以为你这是回去复仇?不,你若此刻冲动之下回去,只能是白白送死,不但不能替你舅舅报仇,甚至连你舅舅剩下的家眷都不能保全,事成之后他们为了永远的掩盖真相,一定会斩草除根。”
司马庭的目光越来越冰冷,勒的身下的马禁不住抬起前蹄嘶鸣一声,他顺势从马背上下来,旁边的侍卫忙上前安抚好马儿。
他一步步走到魏长语面前,身上已没了刚才势如破竹的气势,整个人却沉稳了下来。
他开口,声音带着沙哑。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回来,要一辈子都躲在这里当个缩头乌龟才能保全我舅舅的遗孀:?”
魏长语摇头,“暂时的蛰伏是为了积蓄实力一朝翻身,等你有足够的能力为你舅舅报仇的时候才是你回去的最好时机。
而现在,只要你不回去不踏进他们的陷阱,为了引你上钩也好,暂时掩人耳目也好,他们都不会对你舅舅的家人动手,这才是对你对他们最好的办法。”
舒心头一次见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忍开口安慰道:“摄政王说的没错,你舅舅选择在狱中自尽,大约就是怕自己连累你,你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更不能白白去送死放过那些仇人。”
司马庭呆滞良久,闻言苦笑。
“我一权势背景二无野心能力,为什么他们偏偏就是不愿意放过我?我明明最痛恨这些权势斗争,只想做个闲散人,却偏偏都要来逼我。”
魏长语淡淡道:“世人善于以己度人,你的皇兄们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又怎么会相信你是真的无心皇位。生在皇家,许多事原本就是没有选择的,生来便享受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尊贵,就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司马庭终于崩溃得嘶吼:“谁愿意生在皇家,我宁愿生在草莽百姓家,父母皆在,做个终日庸庸碌碌的平凡人,也好过在那个满地白骨的皇宫里,终日与牛神鬼怪为伍的好。”
舒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才要开口,却被魏长语止住,摇头道:“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他是个聪明人,会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