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平对后面猛按喇叭的车子充耳不闻,他看了后视镜里一眼,问:“元哥,你为什么不直接开车送宁小姐回去?”
“不着急。”
蒲元翘着二郎腿坐在车后座,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嘴里叼着一根烟,就是没有点着的意思。
他现在坐着的是一辆全球限量版的跑车,可是车速却和电动车可以比拟,甚至有跑得飞快的单车从他的车旁骑过,没两下就超了过去,好似要嘲笑他似的,扬起了一阵尘土,嚣张无比。
越平透过后视镜,看了又看蒲元,轻笑道:“元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对一个女孩子那么有耐心呢,这位宁小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蒲元低下眉,似乎在十分认真的想这个问题,还自言自语的:“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呢?”
蒲元的声音很轻,很低,就像是自己在问自己一般,脑海里同时浮现出宁九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渐渐的,那张漂亮的脸慢慢的缩小,缩小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女的模样。
十五六岁的宁九正是叛逆的期,稚嫩的脸上已经是一张很漂亮的面孔,只是那时候的她眼里都带着一股桀骜不驯,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身边围着几个少男少女,簇拥着她任性妄为。
那时候的宁九不同于蒲元,蒲元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一个整日要为生存下去而拼命干活的小混混,雨天睡桥底,晴天躺公园,饱了一餐算一餐的生活是他的整个青春期的记忆。
那么,第一次见到宁九是什么时候呢?
蒲元几乎不用刻意去回忆,脑海里就很自然而然的浮现那一天的记忆。
那时候,阳城里有一家很出名的酒吧,叫“左岸”,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这家酒吧的门口就会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小混混蒲元在此找到了一条发财之路,就是摸那些喝得半醉的有钱人的钱包,他的工作时间一般都是后半夜,那时候客人都喝得差不多伶仃大醉了,他别说上去摸他们的钱包了,就是直接伸手问他们拿,也都是可以的。
可是那天,蒲元也不知道该觉得自己倒霉还是幸运,他摸了一个正要上一辆路虎的青年时,那青年察觉了,一把抓住了他,蒲元这还是第一次被抓到,当时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懵了,竟然忘了挣脱,这一下犹豫,青年的几个朋友和司机就把他给团团围住了,然后就是一顿的拳打脚踢!
几个喝醉的男女像是在他身上找到了别样的乐趣,拿着他当球踢了起来,蒲元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正是狂妄的年纪,被打了也一声不吭,还坚强的爬了起来,朝着周围的人一顿乱挥拳,逮到一个就恨不得抓着不放,然后往死里打!愣是把一众人给打得目瞪口呆!
然后,刚刚那个青年吼了一句:“你们给我往死里打他!出了事我负责!妈的!什么东西!往死里打!”
他的话一出,那些人就毫不顾忌了,有的甚至还拿出了车里的棒球棍,毫不客气的就往蒲元的身上轮!蒲元只能双手护着头,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弯身护住头和肚子,打在自己身上的每一棍都像是能把他打得皮开肉绽,一棍打下来时,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那撕心裂肺的痛感,另外一棍就又落了下来,到最后,他都觉得自己的身子麻得失去了痛觉,好像就要死去了一样。
就在这时,他乱嗡嗡的耳朵里传进来一个清亮好听的声音,有些飘忽,有些清冷,就像是幻觉。
“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好听得过分,蒲元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他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棍子停了下来,他支着最后的力气,缓缓抬起了头,一个漂亮得仿若仙女的女孩就站在他的面前,神情清冷,目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