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兰斯洛特微微蹙了下眉头,心里燃烧起一股无名火。
那人嗤笑了一声,大有兰斯洛特不放开慕小枫他就不把枪收回的架势。
话音刚落,兰斯洛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飞那支枪,推翻刚才对峙的气氛。
接着慕小枫被甩下,晚风习习,黑夜中隐隐听见两人大打出手的声音。
兰斯洛特不像是在打架,倒像是在发泄着不知来源的情绪。
得利那时候没钱空有志气,是个一事无成的男人。没有来地厌恶那个女人,嫌弃她赚来的钱脏,称自己要外出闯荡,却再也没有回来。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虽然他从小就受尽了嘲笑和讥讽。
五年后寄过来的是一份保密协议书,她没有签,后来来了一群人拿他的性命要挟,那个应该被称作为母亲的女人屈服了,她签下那份协议,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去骚扰得势的幕僚大人,那群人才放了他。
再后来他和母亲被得利的对立面绑架,声称只要得利放弃幕僚之位就放过他们母子,谁能想到啊,高高在上的幕僚大人早已忘记自己曾经是红灯巷子里走出来的一员,忘记了他曾经有一位出身卑贱却不顾一切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也不肯和女昌女支之子相认。
报纸上出现了新任幕僚得利结婚的消息,那个女人什么反应也没有,照常接客、吃饭、睡觉,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
他还是像从前一样饱受欺凌。
得利果然还是为了名利,抛弃了他们。
被绑架的日子他不愿再回忆,每每想到那时候母亲为了换一个馒头给他果腹为那群男人做了什么,他的内心就充满了别扭。那时候他就在想啊,女人怎么能那么恶心呢?
当那个女人捧着热气腾腾的馒头脚步虚无地向他走来,他一度觉得拥有这么一个恶心的母亲感到耻辱。
凭什么他要出生在这么一个糟糕透顶的家庭。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明白,血缘是无法割舍的,母亲不管是女昌女支还是良家妇女,都是不可以更改的事实,同样的他再怎么扶摇直上,也摆脱不了女昌女支之子的身份。
后来啊,那个被称作女昌女支的女人终于有一次有了节操感,不甘受辱当着他的面将三尺白绫栓在房梁上吊自杀了,那条街也被某富商重金铲平盖成了公共场所,所有人都搬迁到了别的地方。
死就死了,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让他记一辈子吗?
呵,女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人呢。
兰斯洛特忽然朝着墙壁打了一拳,嘴角扬起了笑容,笑出声来,笑到声嘶力竭,笑到全身颤抖,笑到撕心裂肺,似乎从成年以来,他的笑就是最好的伪装。
卖笑、身体上位、阴谋家……那些谣言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的,不在乎的,在乎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顶着门生的身份跟那个所谓的父亲像个陌路人一样共事,手上沾染上无数人的鲜血,费尽心机爬上了那个位置……
容时的左肩受伤使不上力气,只能一昧地闪躲,察觉到兰斯洛特的不在状态,迅速闪身拉起慕小枫的手,低声说道:“跟我走。”
慕小枫立即反应过来跟上,这是属于容时独特的嗓音。
今晚经历了太多的震撼,不仅发现了兰斯洛特的秘密,还差点被他杀人灭口……
来到安全的地方,慕小枫才发现容时左肩包裹着的纱布已经被鲜艳的红色侵染,她紧张兮兮地盯着他遍布汗珠的额头:“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