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特助说,男人要懂得弯下身段爱自己的女人。
过生日那次,他顺势叫了她一声老婆,她好像很吃惊的样子,鼓起腮帮子准备吹蜡烛。他兴致大发地在她脸上抹了一块蛋糕,幼稚吗?他觉得挺好玩的,当然这段被他成功转移了话题。
游乐场是他精心安排的,之后发生的事在预料之中。
慕小枫怀孕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弯下身段的机会来了。可那辆车上有监/听器,他不能让慕小枫连同肚子里的孩子受到牵连,只能将事先准备好的照片丢出去演了一场戏。
他的身份会让周围的人受到危险,尤其是枕边人。
那群人想从慕小枫这边做文章,其居心叵测。
慕小枫提出去民政局办离婚证,他心一横,脚踩油门去了民政局。做戏就要做全,离婚也好,至少慕小枫的处境不会太难过。
牧尘和云雨的渊源源于当年那场意外,牧尘对云雨有情,云雨对牧尘充斥着的可能是恨意,以至于云朵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那次牧尘带着人来找他要云朵的抚养权,他没有答应受了点轻伤,在郊外那栋别墅过了一晚。他连夜到了慕小枫的小公寓,碰到了萧贝壳,他知道萧贝壳的底子,暗中必然有人保护,所以拜托她照顾慕小枫。
听说她想吃栗子,桐城没货了,他就去周边的小城买了一筐放在小公寓的门口,摁完门铃又飞快地消失。
温小之他没放在眼里,只是想替慕小枫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没想到温小之蠢到那种地步,二话不说就掉进了原本已经设好的鱼钩。
他一直在注意着慕小枫,从萧贝壳口中得知预产期临近,他紧张地找不到东南西北,孩子,他就要当父亲了。
接到萧贝壳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处理和林止的联络,推掉和牧尘的饭局,他赶来医院,迎接他的却是病危通知书。
那是他第一次签字的手颤颤巍巍地握不住笔,有时候抉择真的很痛苦,手术室里躺着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他的心很慌。
孩子生下来,他去病房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慕小枫,头一回做父亲的感觉太奇妙,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的父亲。
女儿很健康,反而是先出生的儿子心脏不太好送进了保温箱,小小的身体让人心疼。
再等一段时间,他就会跟他的小妻子和孩子一家团圆了。
那一天他找到了韩叙,韩叙是桐城军区的最高领导员,有很强的权威性。
他想退役的决心从未有一天这么决绝过,责任固然重要,但他不想靠牺牲家庭来换取责任。说到底他还是个凡夫俗子,想做慕小枫一个人的英雄很久了。
当时掉下土坡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对颜色不那么敏感了,后期逐渐只能看到黑白的世界。检查之后才发现自己由于猛烈撞击失去了对颜色的分辨,从医学角度上说,是色盲。
靠这个理由退役是再好不过了,狙击手如果失去了对色彩的判断,就相当于失去了对敌人伪装的判断,他将会在潜伏中失去重要地位。
退役成功后,他向她坦白了之前的所有,包括烟鬼——曾经桐城军区的狙击王牌。
她说:“怪不得每次见你都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这么一提,好像确实是这样,他受的伤比他吃的饭都多,从理论上来说是荣誉,但对他来说,这是经历,也是唯一能够证明他曾经是狙击手的直接证据。
龙凤胎起的小名的确有种慕小枫式的风格,老大叫左左,老二叫右右。
有时候他都会将两个人认错,他们实在是太像了。
之后她一本正经地开始教他辨别两个孩子,左左左眼角有颗浅黑色的泪痣,右右右眼角有颗淡红色的泪痣。怪不得两个孩子小时候那么能哭,原来全部得益于那两个位置大致相同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