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是明媚剖腹产生出来的,一直到十月份才姗姗来迟降临到这个世界,夜战甚至已经在见到她的那一刹就想好了她的小名。
晚晚。
本来他是想告诉明媚的,视线一转到她的眉眼,就什么也说不出了。
明媚闻言,低垂着眼帘,没有应声,手指轻轻摩挲着被子的一角,脑袋像是塞进了一堆的浆糊。
孩子,不该成为她的羁绊。
夜战也不恼,抱着女儿的手紧了紧,指骨发白,“喝点粥吧,我让家里先做的,这会儿刚好喝。”
夜战手段那么狠的人,说服自己原谅明媚却只用了一秒,不管夜莫循是谁杀的,夜战都不想去怀疑明媚。
即使,她亲口承认。
说着,李诞很有眼色地抱住夜小千金,把保温杯放进夜战的怀里。
打开盖子,倒出粥,初为人夫、初为人父,夜战尝试着脸上扬起沉稳的笑意。
温柔的宠溺从他原本染了几分戾气的脸庞中迸射出来,估计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住这样的甜蜜攻击,可明媚就像开启了自动屏蔽一样,眼前的事一律视而不见。人真是个很奇怪的生物,爱与被爱都是一件温暖到极致的东西,但有些人心已经死了,再怎么温暖也感受不到了。
“我自己来。”大概是看出夜战想喂她,明媚拿着粥小口小口喝了起来,不知不觉,喝了个干净。
夜战手一僵,转念不管怎样她还是吃了东西,又道:“等你身体再好一点,一定得办个热闹的满月酒……”
“嗯。”
夜战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第一次做她名义上的丈夫有很多不知道,恨不得让明媚把果篮里的水果都啃一遍,“要吃草莓吗?”
“嗯。”
接下来,无论夜战说什么,明媚都是几乎声若细蚊地嗯上一声。
李诞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他也不能做什么,少主和夫人两个人越来越纠结了,就像锁和钥匙,一个愿自我打开心扉,一个仍处在自闭状态。
很快,明媚出院了,不吵不闹,不哭不笑,每天夜战让她吃什么就吃什么,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偶。
就连自己刚生下的女儿也没有看上几眼,偌大的别墅里寂静到掉下一根针都能清楚地听见,在夜战的吩咐下佣人们各司其职都没多话。
坐月子是需要静养,大家也知道夜先生最是疼妻子的,早就谨记着。
有最早那批佣人在,也少不了八卦流传开。
“夫人曾经和少主是地下恋情,多少有点不干净的关系,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跃成为少主夫人,本事可真是大。”
“就是就是,以少主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看上了夫人?”
很快这些闲言碎语传到了夜战耳中,这些年他靠着雷霆手段和恩威幷施在夜氏家族有了不可忽视的地位,却忽略了家里养了那么多随时张嘴吃饭的白眼狼,一挥手,裁掉一大半家里的佣人。
明媚对他们好的时候,他们到哪里去了?
有佣人顶风作案直接抱上了明媚的胳膊腿,大呼求夫人放自己一马,或者是向夜战求求情,理由无非是上有老下有小。
有点心眼的都想留在这里做工,活轻钱多,有时候嗑瓜子聊天混上一天都稳妥的很。
明媚压根没有开口说话,这些人的嘴脸打从一开始,她就看明白了,如今身处事外,不想计较也不想管。
很明显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很长一段时间,家里的佣人见到明媚都是轻声细语的,很怕惊扰到这位如同碎片一般脆弱的少主夫人。
孩子一天天地长大,明媚的心还有一阵乍暖还寒,她已经把所有的事都盘算好了。
女儿她之所以不愿意接触,是怕自己到后来舍不得死。
从一开始,明媚觉得自己不该以身冒险接近夜战,他就像是一块经不起打磨的黑曜石矿洞,只要你轻微动心,他就能迅速崩塌砸得你遍体鳞伤,最后、粉身碎骨。
“夫人,该吃饭了……夫人?不好了,夫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