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慕小枫汕汕地打了个招呼。
很久没见过景聿了,他变得很彻底,从头到脚都透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似乎那个嬉皮笑脸的大男孩已经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身份。
景聿剃了个干净利落的平头,中和了之前有些娘气的长相,一股子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身高嘛,他站在那里一动未动,远远看过去就是一个电线杆子。
“小枫,我听说,你和容时结婚了。”景聿眼里没光,连语气都是淡淡随意,“很抱歉现在才知道,之前我在部队训练没带手机。”
慕小枫拂了拂被北风吹乱的轻柔发丝,眸色平静。
其实她是想扶眼镜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戴隐形眼镜。
“人总要结婚的,更何况我也不小了。再不嫁人,老了就嫁不出去了。”慕小枫心里有些犯苦,她嫁人就是随便应付,景聿可别像她一样随随便便就把证不动声色地扯了。
仔细看,景聿的平头有些湿漉漉的,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当然不排除天气太热的原因。
我娶你啊。
这四个字就像荆棘丛里的刺,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任由其发展成炎症。
而现在他学会吃消炎药了。
景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慕小枫,那双眼睛再也回不到从前般,“这是我送你的新婚贺礼,祝你和容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吗?只要慕小枫不想,贵子大抵永远不会生。
收了景聿的新婚贺礼,慕小枫没想打开,顺便带到了赵秀玲所在的医院。
夜战给赵秀玲换了一家私人性很强的医院,他特别谨慎,慕小枫来的时候经过重重关卡才得以放行。
而那张黑卡在那一次恰巧成了通行证,但慕小枫从来没拿出来过。
再见到赵秀玲的时候,慕小枫说不出来心里是啥滋味,就是酸酸的,甜甜的。
血缘是割舍不了的,从前她对赵秀玲的鲁莽行径感到不耻,说到底都是不理解,现在她只希望赵秀玲能健健康康的。
“妈,我来看你了。”慕小枫鼻子一酸,抱着赵秀玲,一瞬间声泪俱下。
赵秀玲把才咬了一口的苹果丢在一边,拍拍慕小枫的背,神色温柔,嘴里念念有词:“小蔻乖,小蔻不哭,妈妈给你买糖吃。”
什么小蔻?说的是小时候的时豆蔻吗?
慕小枫直接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模样有些痴傻的赵秀玲。
她的妈妈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思绪混乱之际,慕小枫突然抓住一点什么。
对,光盘……
赵秀玲变成现在这样极有可能和那次的车祸有关系,开车撞赵秀玲的人到底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怨?
赵秀玲看着眼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慕小枫不理自己,陡然委屈地撅撅嘴,“小蔻为什么不理妈妈呀,妈妈给你糖吃……等你长大了,妈妈带你去外公家玩,好不好……”
慕小枫刚想拿出纸巾给赵秀玲擦拭嘴角,却听见赵秀玲说的什么外公……
她从没听说过自己还有个外公。
和赵秀玲说了一会话,慕小枫心事重重地走出病房,看来赵秀玲是真的把她当成时豆蔻了。
也对,时豆蔻打小就陪在赵秀玲身边,按说感情应该很深厚的。
时豆蔻麻雀变凤凰的时候,对赵秀玲的态度算不上多好甚至来说有点厌恶,但她会出于什么理由伤害有养育之恩的赵秀玲?
慕小枫不敢想,如果时豆蔻真的能干出这种事,那她是真的有必要把那些丑事曝光一下。
去找医生询问赵秀玲病情的时候,慕小枫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功能性问题。
“精神病?医生,你搞错了吧。”慕小枫有些反应过激,她不能一下子接受这个现实。
医生脸上挂不太住,一脸严肃,“女士,我们医生讲究医德,这么重要的事,我们怎么可能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