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么明白的暗示,让瑞纳一瞬间明白了。他咬了咬牙,眉头拧的跟麻花一样。
凌栀开了青玉扇,亲亲的磕在自己鼻梁上,遮盖着自己的尴尬。毕竟是人家小两口的定情之物,贸然夺来,着实太不厚道了………
“好!”瑞纳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吓得一旁的店老板再次华丽丽的晕死过去。
洛寒生挑了挑眉,脸上难得在外人面前露出了微笑,只不过,这微笑颇为奸诈。像是偷了鸡的黄鼠狼……
瑞纳极其肉痛的摘下自己腰间的铃铛,把他放在唇边吻了吻,才恋恋不舍的递给洛寒生,咬咬牙说道:“只要仙尊替我杀了这狗东西,我……”
“谁说要替你杀了他?”洛寒生狐疑他,不过还是紧紧的握住铃铛“不过我倒是又一种方式,让他生不如死。”
凌栀眼角抽了抽,默默在一旁揣着他“仙尊”的架子,不说话。心里却暗暗腹诽道:“这小狐狸崽子,真的自己养出来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是个这么狠的角色?”
洛寒生所说的生不如死,让凌栀真正见识到自家小徒儿腹黑的一面……
“凤之,快些”洛寒生说道,对那以扇遮面的凌栀说道,眼底是耐人寻味的笑。
凌栀抽了抽嘴角道:“你认真的?”眉头一挑,浓浓的威胁味道。他打心里就不想碰那个血糊糊的东西,心里一阵恶心,心道这事怎么了,洛寒生会舍得他去碰别的男人??他是不是今天哪里得罪他了?!嗯???
洛寒生点了点头,凌栀看到他眼底转瞬即逝的笑意。
“行吧。”凌栀叹了口气,本想用青玉扇挑起那脏的不成样子的店老板。后来看了看那肿成猪头,浑身是血的脸。想了想还觉得别委屈自己扇子了,从桌子上抽出一根筷子,勾起那人的下巴。在他脸上拍了几下,道:“嘿,醒醒了啊~”
店老板悠悠转转的被人唤醒,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俊美异常的少年郎,眯着眼不怀好意的笑着。他由衷的打了个冷颤,低头看了看戳着自己下巴的筷子,一滴冷汗滑落在在筷子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颤巍巍的说不出口。
凌栀眯着眼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乖~”
洛寒生挑了挑眉,握住无恙的手紧了紧。
“来,看着我的眼睛。”
无恙出鞘了几分,洛寒生的脸上的寒气让,瑞纳往角落里缩了缩。
凌栀眼睛呈现赤金之色,眼中金色流转。原本圆溜溜的瞳孔瞬间成了竖瞳,威压释放。
店老板盯着那双凤眸,只觉得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战栗,似乎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神圣不可侵犯。
“乖~”凌栀柔声说道,笑的一脸异样的温柔“从现在起,听我的话……”
他的嗓音难得的低沉了起来,带着诱惑的微哑声,一旁的洛寒生听的沉了沉眸色,他开始后悔这样的方式。
本来是想着,这样给他开个玩笑。毕竟他是懂他的,知道他生性好洁,又好精致典雅的东西,对这种肿成猪头脸的人,又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以凌栀的性格定然是挨都不想挨到,可他就是作恶想看到凌栀一脸嫌弃又尴尬的样子,去做这种事情。
可这摄魂术的过程………
洛寒生觉得无恙是时候见血了………
店老板对上那赤金的眸子后,似乎一瞬间就失去了自己身体的自主权,脑子浑浑噩噩,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而此时他,眼中满是空洞的赤金色,想一个傀儡一般。
凌栀叹了口气,随手扔了筷子,眨了眨眼睛,眼中金光顿时消散不见。拿起桌上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挑了挑眉说道:“好了,子鸾你现在想要怎么办?”
“宰了喂狗。”
凌栀:………
熊孩子!!!
“认真的,别闹。”凌栀扶额,这是跟自己较上劲了?
洛寒生垂了眸子,眼底似乎都是委屈的神色,凌栀见状心里暗自腹诽道:“怎么?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方才动作太亲密了,惹他恼了火?可这不是他要自己做的么??”
凌栀有些不知所措,还好他洛寒生还是识得大体,自己跟自己憋了半天气,终于决定放过自己,冷声说道:“让他一步一磕头,从此处一直到那个什么的家,每走一步,就道一句歉。”
凌栀抽了抽嘴,满脸黑线,从前怎么没见这小狐狸崽子有这种整人的方式,着实让他长见识了一把。
扇子磕了磕自己鼻梁,凌栀指尖带着一丝灵力轻轻的点在那店老板的眉心。心说这一句磕下去不得直接去了半条命,到时候身败名裂怕是声音也做不下去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十日后。”洛寒生瞥了眼半死不活的店老板,大发慈悲的开了口。
凌栀见自己的小徒弟醋坛子都翻了,心说不能再刺激他了。不然回去,他舍不得跟自己生气,定然又把气撒到他洛寒生自己身上。
“好好好~”凌栀擦了擦额前的汗“听你的。”
一旁的瑞纳瞠目结舌的看着二人,他从前只听说凌栀很是宠爱他自己的小徒儿——洛寒生。可那洛寒生已经死了,还是被他自己亲手大义灭亲杀死的。眼前这个银发少年,怎么感觉跟他很是亲昵,而且也叫子鸾,莫非这凌栀动了私心……
“他是我师妹的徒弟。”凌栀淡淡的瞥了一眼瑞纳,似乎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名唤白芷,字芷峦,山峦的峦。”
瑞纳见他如此这般,语气也是冷冷的,立马说道:“是是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仙尊莫要怪罪。”
“呵”凌栀合了扇子“若是要怪罪你冒犯,你怕是早就被我怪罪个千百回了。”
“人我给你了,交易达成。”凌栀勾唇一笑,魅惑众生“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不许告诉任何人我在此。如若………”
“仙尊放心!”瑞纳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我定然不会透露半分出去,否则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
凌栀牵过一直黑着脸的洛寒生,安抚似的在他掌心画了几笔,洛寒生感受到那是个“心”字。
不动声色的握住那颗“心”,洛寒生眼中神色闪烁。
二人揣着那内芯,一路飞快的赶回那小院子,凌栀嘭的一声关上门,迫不及待的掏出那东西。
不过是小小的铃铛,怎么也不像是那什么神器的内芯啊。凌栀捏着他,上下打量,那铃铛通体银白,上面绘制着古朴的花纹,凌栀用灵力探了探,发现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铃铛。
心里十分纳闷,开口说道:“这个半分灵气的东西,真的就是那传说中东皇钟的内芯,看着不像啊?”
他发着牢骚,却无人应答,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洛寒生沉这脸,手里握着酒杯,额前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他眼。
凌栀有些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子鸾?”
“寒生?”
“鸾儿?”
洛寒生:“………”
凌栀托着腮,把那众人眼中珍之重之的“神器零件”给扔到了一边,眼中带着柔和笑意,说道:“可是生了为师的气?”
洛寒生垂着头,闷闷的回了两个字:“不敢。”
“那可是在与为师赌气?”凌栀滴溜溜转了个眼,笑着说道。
“未曾。”捏紧了衣袍,洛寒生声音低哑。
凌栀叹了口气,伸出手在那人头顶上好好揉了揉:“乖,那你既然不生为师的气,那也不可再生自己的气,若是把自己给气出个好歹来,你要为师我怎么办?”
“我哪里有这么娇弱?!”洛寒生躲开他的说毛,神色闪烁:“我也不敢怪罪师尊,左右是我自己找罪说,干什么非要师尊你去给那人下什么摄魂术?平白让自己跟师尊难受,还脏了师尊的手!”
愤愤的模样逗笑了凌栀,在他鼻尖轻轻一划,笑着说道:“这么咬牙切齿的模样,真叫人想要一亲芳泽。”
“好啦,别跟自己较劲了。”凌栀手指扣了扣桌面“这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做。带回幽谷,还是给我?”
谈到正事,洛寒生才放弃了跟自己的较劲,瞥了一眼“罪魁祸首”,说道:“给师尊,刚好凑齐了东皇钟。”
噗嗤——
凌栀看他气嘟嘟的模样实在是憋不住了,挑了挑眉:“还是给你吧,反正这东西缺一不可,没了这个他苏卿卿和夜圭也用不了东皇钟。你把人1/3的财产都花光了,不给人带点东西回去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左右不过是打家劫舍来的,我就算给了旁人,也算是替他们赎罪了。”
“伶牙利嘴。”凌栀笑骂着在他头顶上敲了敲“跟谁学的,从前多么乖巧。”
洛寒生握住他的手,眼底是望不见底的深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尊,你说我跟谁学的?”
那一双桃花眼难得多情了起来,凌栀突然觉得许是当年年少,惊鸿一瞥,就乱了心神,将他二人死死的锁在了一起。
谁也不能离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