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是公平的，他1给了天族四位灵力高强的圣灵者，同样鬼族就有以一敌百的帝君。天族有四神兽镇守，鬼族就有着“蛟龙现，恶骨出”的蛟龙一手遮天。

凌栀皱着眉，夜圭嗜杀成性乃阴气怨气所扰，成了一只变异的龙。而这种变异是远超龙皇的存在，不幸中的万幸，天地间的平衡只允许这一条蛟龙现世。除非他死，否则断然不可能再出现一只蛟龙。

叹了口气，凤眼中是只不住的愁容，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围栏。

凤族被灭，天地间所剩的凤凰不过一双手就能数出来。还是些神智未开的小家伙，凌栀盘算着，若是自己再次陷入沉寂，磐涅重生。这几只独苗还能否安然长大？

若想彻底围杀夜圭，除非四神兽同时出手。青龙，白虎，玄凤，九尾谁也不能少，谁都不能缺。方有一战之力，否则光凭他跟青玉，最多是拼死将他打成重伤，而届时他跟青玉必有一人非死即伤……

天族不可没有神兽镇守，没了四神兽结界无法维持，天羽域会彻彻底底的暴露再灵界。到时候一旦鬼族来犯，天族将处于一个十分被动处境……

就算他是玄凤大将军，可碍于戒律，天族的兵马不可入驻灵族境内。凌栀没办法动用他的玄凤营，动不了天族的力量，用不了自己的族人，他只能靠自己，靠无妄山。

“哎……”凌栀摇了摇头“让弟子们加紧训练吧，一旦围剿夜圭，我没有办法分心护住他们。”

叶颖点了点头：“夜圭当真……很厉害？”

凌栀苦笑道：“我们说的厉害，而非灵力的强悍。是夜圭，他有着强大的治愈能力，瞬息之间就能恢复如初。我曾击碎过他的心脏，可他却不知疼痛的继续攻击，不出片刻一颗完整的心脏就留在他胸口。”

绝对的治愈能力，那怕他被人打的粉身碎骨，他也能爬起来慢慢愈合……

比起不死鸟——凤凰的磐涅，蛟龙的附加属性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

“若想彻底杀了他，难上加难……”

“也并不是毫无办法。”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男声，凌栀转身看去。

青玉一身青衣，手中拿着卷轴开口道：“龙族古籍，曾记载过，如何杀死一只蛟龙。可是，需要有人做出牺牲……”

“什么人？”凌栀抬眼，看了一眼他。

青玉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斟酌许久，冷声说道：“这些事，不方便让天族以外的人知道……”

说完还不忘记撇叶颖一眼，叶颖也是个知趣的人，笑了笑开口：“我还要去鸿雪殿，给大师兄送药，二位慢慢聊。”

凌栀微微皱眉，什么事需要屏退他人，怕是此事定然十分棘手。凌栀摇了摇扇子：“去紫竹林吧。”

紫竹林内微风徐徐，竹海翻涌着，被风吹落一地的落叶。两人坐在石凳上，石桌难得没有放上茶水，古老的卷轴摊开，将整个桌子铺满。

这是一张古地图，大致观之是灵族的古地图，有些山川河海已是沧海桑田，不过大致还是能看出熟悉的轮廓。

“这是何意？”凌栀诧异道“你从龙族就带来了个这么个地图？还要屏退旁人，未免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青玉摇了摇头，指尖在地图上轻轻划过，说道：“这里，是无妄山，你再看看这些山川构成了什么。”

闻言凌栀合了扇子，再地图上勾勾点点，细细体味着这远古的秘密。划过第六座大山是，凌栀手顿了顿眼中精光大涨，恍然大悟：“这！这是个天然的囚笼？！”

“没错。”青玉手指点出几座大山“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以无妄山为中心，围城了八卦之阵，是个天然的囚笼。可锁死一切活物。”

可千百年过去了，沧海桑田，楼起楼落。这几座古老的山脉都不知道变成平底，还是被大海吞噬。

凌栀皱眉，显然是想到了这点开口道：“这几座山脉我都不曾熟悉，莫不是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中消失不见？”

“除无妄山外，还剩两座。”青玉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

“如此一来，牢笼就被破了。你可有什么法子？”凌栀知道，若青玉没有法子定然不会把这地图拿了出来，心中定然有了应对之策。

果然，青玉沉了沉神色开口道：“有，用圣物代替这四座山脉。然后……”

青玉顿了顿，深深的看了凌栀一眼。

“以神兽精血触动法阵，方可重新设好囚笼。围困夜圭，将他永生永世的锁在无妄山。”

“要多少？”凌栀神色凝重，精血珍贵异常可不是说用就用的。

“成年神兽的全部精血。”

“……”

良久，凌栀吐出一口气，说道：“天方夜谭。”

不错，是天方夜谭，神兽没了精血就如同人没了魂魄一般。而且神兽的稀有度，这天鬼灵三族加起来，不超过十只。

天族的四神兽，断然不可能为此耗上全部精血，包括凌栀。他们各司其职，镇守天族，缺一不可。

“算上我四人，再加上那已经圆寂了的老神龟，这世间还有哪只神兽？”凌栀捏了捏眉心，颇为头疼。

青玉摇了摇头：“这还不是最棘手的，阿栀。天族出现了内鬼，鬼族族人混进了天羽宫，击伤了大皇子。帝后彻查此事，发现那人是灵儿公主殿下，带上天羽宫的。”

凌栀眉毛一拧，眼神严肃了起来：“公主可有事？”

“情况不是很好，公主被软禁了。”青玉顿了顿，似乎也是不解“被墨轩殿下，我的主人。”

唰——

“你干什么？！”青玉一把拉住站起的凌栀“你现在就算去了天羽宫，又能怎么样？！公主当年为你犯下滔天大货，险些将天族带入险地！你现在回去，帝后怒火定然全部倾泻在你身上？！”

“那又如何？！”凌栀挣开他钳制住的手“主人带我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有人胆敢软禁她，我定要……”

“定要如何？！公主带回来的，是鬼族的帝君——烁夜！若是一般小卒，帝后不会如此勃然大怒，你现在回无非就让众人给公主多添了一向罪名。”青玉提高了音量，怒声说道。

“你！”凌栀怔了怔，似乎很吃惊鬼族的帝君居然会亲自潜入天羽宫。

“那我，该怎么办？不能让主人受委屈啊……”

“有墨轩在，何人敢动了她。天族最受宠的小殿下，就算是被软禁了，也没人敢欺负半分。”青玉跌坐回去，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你若真的担心公主，不如将功折罪，囚困住夜圭。让天族那人人面兽心的狗东西，彻底闭上嘴。”

龙族的皇太子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天墨轩此次一反常态的没有去护着天灵儿，并亲自将她锁在宫殿中，勒令禁止出来。

怎么看都像是在阻止天灵儿去找凌栀一般，可他不能说。天墨轩是他的契约者，他的主人，他全部的身心都要忠诚于他，容不得半点背叛。

哪怕天墨轩选择的路，是一条大逆不道，看不见光亮的路，他也要奉陪到底。

凌栀握紧了拳头，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凳子上：“来说说圣物，需要如何寻来。我这里已经有着神玉，剩下的三个是什么。”

青玉指了指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东皇钟！——在这里，太行山。”

凌栀点了点头，道：“好，我去取来。”

“等等。”

“怎么了。”凌栀有些不耐烦，眉眼中是压不住的戾气。

青玉站起来，微风挑起他的发梢，带着好闻的檀香味道钻入凌栀的心，一下子平静了许多。那双秀气的眉眼，此时愁云满面：“阿栀，我回龙族找到着卷轴时。长老告诉我，夜圭曾偷偷回到龙谷，动了这些秘籍，难免他也知道这法子。若是他在我们之前寻的神玉，到时候被锁死的，可能就是我们。”

凌栀盯着他，一言不发。

良久凌栀勾唇一笑：“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衣袂翻飞，少年鲜衣怒马嘴上说着骄傲的言语。微风撩动着他的衣袍，想一朵盛开的芍药，妖艳又高贵。眉眼如画，盛世佳人，无论怎样的美好的形容词都适合着他。

青玉一时看入了迷，若是当初他没有做那样过分的事，二人是否现在还可以一如从前一般，并肩作战，成为至交好友。

可一切都发生了，就像是天灵儿跟天墨轩，他们都再也回不去了。

青玉眼角有些发涩，他开口道：“阿栀，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惊的凌栀脚步一顿，浑身僵硬。微微转过身，看着那一身青衣的翩翩公子，面若桃花，温润如玉。凌栀想，这人生的真是好看，如同一块上好的美玉。可惜两人终究是缘分不够，成不了那天作之合。

“好。”凌栀微微一笑，对他说道。

从前旧事本就不应再提起，他如今有了洛寒生，三生有幸，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