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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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人为之白头,必是肝肠寸断的悲伤。凌栀还是凤九栀时曾对友人笑骂道,这世间哪里有如此情深义重,让人一夜白头。不过游戏人生,万物皆空,一切都是执念罢了。

可今时今日,鹅毛般的大雪压无妄山喘不过气来,天地之间除了凌栀这一身似火的霞衣也就对面那一身暗色衣袍的少年,点缀着一片雪白。

那少爷似乎是急急冲上山来,雪白的发丝许些粘在了额头,鼻尖上还挂着点点汗珠。两腮微红,嘴唇有些发紫,看起来颇有一种病态的娇弱感,特别是配上了惨白的白发。

少年抖动着肩膀,死死的盯着那一身红衣持见而来的人。看着他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看那衣袂翻飞摩擦的声音,他想把这人烙在心里,让他再也逃不掉。

洛寒生伸出手,想触摸那如火霞衣的人。似乎想去拥抱他。凌栀顿了顿步伐,握住虚妄的手紧了紧。那可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凌栀这样想着。

哐当——

虚妄被扔在了脚边,凌栀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抱住那人。瘦小,单薄,什么没有几两肉全都是硌手的骨头。哪里是他之前养的白白胖胖,一头黑发乌黑亮丽普通黑夜的洛寒生啊。

凌栀重塑了身体,现在的他比当初的他高了不少,自然也就比洛寒生高大了许多,洛寒生被抱在怀里,小小一只看起来弱小又委屈。

摸了摸那枯燥的暗淡无光的白发,凌栀把下巴可在他头上,一如既往的给他顺了顺背,他听见了那孩子微弱的啜泣声,抽抽搭搭的像是走丢了的小兽,呜咽着寻求谁的怀抱。

埋首于发间,凌栀发现他嗅不到少年发间独特的清冽味道了……

“师尊……”洛寒生抱紧了那人的腰,闷闷的说道声音说不出来的软萌,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虽然一板一眼正二八经的模样,却总是不经意的撒撒娇。

“嗯,我在。”蹭了蹭他的头,凌栀柔声说道。眼角的那一抹红变得出奇的红艳,平白添了几分媚色。

洛寒生张了张嘴,想说又不敢说。两人相拥着,再这白皑皑的天地之间,相互取暖。

叶颖捏紧了萏,手臂抖的跟筛糠一般,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不知羞耻的二人,心中怒火燃烧着,想将那人千刀万剐已祭亡人。

叹了口气,叶颖重重的关上了大门,终究还是不忍心打破着一时的美好。许是他二人最后相拥的画面了,已凌栀的性格,断然不会轻易饶了洛寒生哪怕在疼他,对他有着别样的暧,昧情愫,如今也要快刀斩乱麻,除个干净了。

可是他凌栀,再也不是从前的凌栀了……

身后人把门拍的惊天动地,凌栀的心也跟着震了震。一手捧着洛寒生的脸,细细的看了起来,眼底的青紫之色格外浓重,指腹拂过眼底的忧愁,凌栀有些心疼:“这些年,可是委屈你了……”

洛寒生握住那手腕摇了摇头,仰头看着那双凤眼:“师尊,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大阵失败了,夜圭被红莲业火灼伤,烧坏了凌栀的肉身。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凌栀了,一夜白头,肝肠寸断。

凌栀摸上他的唇:“别说了,我回来了。子鸾,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去寻一处山青水秀的地方,再建个紫竹林,再养几只肥的流油母鸡,子鸾你给我炖汤喝好不好?”

洛寒生似乎被他一番话惊到了,眼底满是错愕,凌栀觉得他可能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吧。若是以前的自己,定然为了天下大义好生严惩了这少年。

可如今……

可如今,这天下纷争又与他何干?生死由天,他哪里管得着着天下苍生的命运?从前他想要的是天下太平,盛世长安,可几经大起大落,他想要的不过是这怀中人,心中的一方天地罢了。

一切都想通了,他还是那个翱翔于九天之上,悠然自在,高贵无比,举世无双的凤凰。

洛寒生垂了垂眸子,眼角挂着泪,往他怀里拱了供。心脏碰碰的直跳,仿佛要蹦出来,把着一颗真心给人好生观赏一番。

见没人应答凌栀觉得有些诧异,顺了几把毛,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想着好好抱抱他,安慰安慰他,自己这一死,怕是把他吓坏了。半晌,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洛寒生抬了头,对上那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时,凌栀想的是,此生定不要再负了他,可当他看到那嘴角殷红的鲜血时,所有幻想都如同泡沫一般,转瞬即逝的灰飞烟灭。

“你!”凌栀扳过洛寒生啊肩膀,凤目中满是怒火,连忙把住他的脉,发现蛊毒攻心,已是病入膏肓了。

洛寒生惨淡一笑,眯着眼似乎很是享受他这般担心这般细致的为他检查。用手虚推了一番,打断了了凌栀兵荒马乱的手:“师尊,放弃吧没救了。”

这蛊毒,他特地选的最凶狠的母蛊,噬人心肺,绝无压制之法。他一心寻死,怎么可能让凌栀有办法救了他。凌栀凤目中满是怒火,恨不得狠狠抽了这人,玄凤血脉还未苏醒,他的血暂时没了“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

“咳咳咳!”洛寒生又咳出一摊黑血,强撑着身子,慢悠悠的坐在雪中,探着手去勾着被丢在一边的虚妄剑。

虚妄剑由秘术炼成,通体银光,略有透明之感,洛寒生咬了咬牙,吃力的把虚妄拖了回来,交到了凌栀手中。

凌栀默默的看着他这些个小动作,眼眸已经变成了赤金之色,眼底鎏金慢转,显然是气的不轻。正准备动手封了他周身穴位时,洛寒生猛的起身握住他的手。

噗嗤——

洛寒生哈着热气,轻轻的在他耳边诉说着什么,眼底带笑。凌栀的手被烫的生疼,头皮如同炸了一般,钝痛不止。

那赤色的血液顺着衣衫流了下来,周身雪地慢慢沾染上了这刺目锥心的色彩,慢慢扩散开来。一片雪白的世界,一朵妖艳的罂粟花就这样慢慢的开了………

良久,鲜血已经干涸,怀中的人彻底断了生气。凌栀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跪了一天一夜,抱他的手有些松了。他想再紧一紧,把人从无间地狱拉回来,就算是黄泉路上他走了大半,他也要把他拽到身边,再也不让他就这么轻易离去。

可惜,来不及了……

凌栀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一直抱到那一群人闯入了空荡荡的无妄山。

为首的男子,一头银发规规矩矩的束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衫衬的他格外玉树临风,沈晗笙神色复杂的看着凌栀抱着怀中人,悲痛欲绝的模样。似乎想上前查看一番。

还没等他走进,虚妄剑应声刺了过来,连忙出剑去挡,结果不知他是怎么了,抽出湛如剑时稍稍分了神被虚妄刺中,划破了衣衫。身后的门生看不下去准备群起而攻之,端着刀剑就冲了上去,凌栀低着头,他们看不清楚,想着如今无妄山已经破败如此,也不会有什么世外高人,下得手也狠了起来。可他们哪知,这面前的霞衣男子,是那上古神兽——玄凤。

凌栀抬眼,眸色彻底成了吃金之色,冷冷的笑着,轻轻的抬了抬手,就这么虚空一点。那些想着邀攻的人,只感到一阵刺痛,再多的,就看到自己的上半身跟下半身分了家,扑通一下摔落在地。

到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沈晗笙舞着湛如抵挡这虚妄的攻势,似乎力不从心,总是往凌栀这便看来,连自己这边全军覆没也丝毫不为所动。

心里很是急切,剑法也就更加凌冽了些,好不容易摆脱了虚妄。沈晗笙连忙一脚蹬地,扑向凌栀。

啪嗒——

一巴掌老老实实的抽在了他的脸上,沈晗笙被抽的一愣,脸颊飞快的红肿起来,跌落在一片尸块中。

沈晗笙咬了咬牙:“师尊~多日不见,可是想徒儿了。”

对就这么恶心他,让他难堪,沈晗笙默默的想着。

凌栀冷笑着,把洛寒生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勾着唇说道:“那当然,为师,想你死啊……”

叶颖开了门,闻到了极其浓郁的血腥之味,暗骂自己不中用居然迷迷糊糊睡得这么沉。环顾四周,一片红海刺的她眼睛疼。

心沉了下去,这一片血海中,那黑衣男子安安静静的躺着,而凌栀却不知所踪。

“嗯。。”沈晗笙被人重重抵在树干上,手被人束缚着翻过了头顶,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弄的乱遭遭的,几缕发丝飘落的下来,舔了舔红肿的下唇,哑着嗓子质问身上的人:“师尊,你好凶啊~”

果不其然,换来的又是一番纠缠,凌栀攻势越来越猛烈,简直是想把此人拆吃入腹,好好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把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良久喘着气分开来,凌栀按着他的后劲,低声说道:“别急,还有更凶的。”

说完一口叼住那漂亮的腺体,还意犹未尽的再上面打转。

“嗯。。。”沈晗笙咬了咬唇,往后缩了缩,感到有些委屈,半推半就的去推身上那人,试图去阻止那人的动作。

可惜,无非是火上浇油罢了。

良久凌栀终于放过了他,眼角的那抹红色各外深,看起来像个妖艳的魅妖笑着问:“怎么,子鸾这就不行了?”

洛寒生本来被他亲的神魂颠倒,可自己的名字一出,头皮突然炸了一般,一阵发麻。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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