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栀没想到,有一天他人人爱戴的凌凤之也会被人如此恶狠狠的盯着,盯的他汗毛倒立。
可偏偏这个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他,他也不能做些什么,或者是说些什么。哪怕面前的女子体剑捅他几下,他都觉得是自己罪有应得,自作自受。
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太子殿下,这一拐就是几百年。
且,凌栀最怕就是自己当年的混账事被眼前的女子知晓。若是真的知晓了,别说是拿见捅他了,凌栀觉得他可以被这女子挫骨扬灰或者是说抽筋拔骨………
反正肯定会弄死他………
洛寒生拉住自己母亲,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让人看不懂表情的冷漠状态。他拉住自己的母后,低声说道:“母后……不可……”
“有什么不可啊?!我还能真的砍了她?!”女子头上的珠玉随着摆动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
手中雕刻着青鸾模样的大刀被她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吓的身后的侍女浑身一抖。
这女子就是洛寒生的母亲,青鸾一族的帝后。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是当年西王母坐下的侍女。说是侍女,其实跟亲女儿都差不多。
后来跟随青鸾一族的帝君,一同将族人安置在这仙境蓬莱,远离世俗的干扰,不再入世。
其辈分,比凌栀的爹妈都要高上几分,这可是真正的远古神兽。就算撇开洛寒生的身份不提,凌栀也自当要尊敬三分,唤一声姑姑。
“好了好了,鸾儿与这位玄凤陛下已经修成正果了。你还担心什么?”帝君一身青色镶嵌着金丝的衣袍,将帝后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不着痕迹的将那一旁的大刀,挪了挪位置。
都说不让她修行这种又伤大雅的兵器了,一个女孩子拿着大刀砍来砍去真的是……
画面感太强了……
凌栀松了一口气,眼前二人的修为定然与他不相上下。若是打起来,恐怕自己真的会被帝后乱刀砍死。
“啊哈哈哈……伯父说的对,说的对……”以扇遮面,凌栀颇为尴尬的说道。
帝后翻了了他个白眼,瞪着他说道:“我们鸾儿跟着你受了多少委屈的?!你不知道么?!现在还在这里给我装天真?叫什么伯父?!叫什么自己不清楚么?!”
洛寒生一把握住自己母后蠢蠢欲动的手,对着凌栀摇了摇头。
凌栀满头冷汗,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撩起袍子,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爹,娘。”
今日无妄山有一件大事。
是件喜事~
张灯结彩的,大红绸缎连接着一座座大殿,喜庆的气氛将山底下的无妄镇,都带动了起来。
一旁的卖花女看着远处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庆祝的人们,一把拉住一旁的卖货郎。扯的那卖货郎的货架差点不稳摔了下去。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
“哎呦喂,小娘子,你可别把我这东西给碎了啊!”
卖货郎扶稳了他的宝贝,看着一旁女子指的方向,大腿一拍说道:“哎呀!你不知道?无妄山的凌仙尊今日娶亲呢!”
卖花女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凌仙尊的故事她是听着长大的,哪个少女不怀春。这凌仙尊可是她的梦中情人啊!
“不知是哪家仙子如此幸运,得了仙尊青睐?”卖花女羡慕的说道。
“非也”卖货郎摆了摆手说道:“那可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人,不过也算是个俊美异常的‘仙子’。”
千草殿今天简直跟炸了一般,叶颖满头大汗的指挥着白芷,一旁的妙瑜也被抓了过来当苦力。
“哎哎哎,那个谁——客人们都安置好了么?”
“好了好了,林掌门跟净莲君已经去了。”
“白芷——”叶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高声唤道。
白芷听见她喊,连忙放下手中的红绸缎,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师尊,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叶颖翻着一旁的册子,指着那上礼的人,拧着眉头道:“这,当真没记错?他们……怎么来了?”
那花名册上,赫然写了一长串的名字,看的一旁的狐谦目瞪口呆。
怎么,这几位大神也来了?
这……若是被旁人知晓……那不得天下大乱?
“能上礼不?”男子声音低沉带有磁性,白芷回头对上那双血色的眸子差点吓得直接拔剑相对了。
叶颖抽了抽嘴角,修的圆润的指甲指着名册上的名字,道:“能是能,倒是您敢不敢坐了。”
夜圭眉头一挑,拿起一旁的毛笔,刷刷刷的写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看的叶颖眼睛疼。
“没什么不敢的,我不信他们会在婚礼上动手。”
叶颖:……
大哥,真动手了,那估计无妄山也没了。
陈盈盈端起一旁的胭脂水粉,挑着自家师兄的脸细细端详一番,朱唇轻启道:“嗯~不错不错,师兄不愧是个美人胚子,上了点妆后兼职美得恍若仙女下凡一般。”
洛寒生抬眼,不敢去看镜子里的模样,身上的礼服十分反锁,他有些不适应。
“师尊呢……”
陈盈盈笑着给他上了口脂,打趣道:“新娘现在可不能见我们新郎哦~师兄好好等着吧~”
洛寒生垂了眸子,轻轻应道:“嗯。”
而此时我们的新郎官,一身红霞,袖口和下摆都用了金色绣上了凤鸾的纹路。一身礼服极尽繁琐,比他当年身着玄凤的帝王之袍,还要复杂。
头戴着纯金打造的发冠,上面镶嵌着一块品质上上成的火灵石,阳光打在上面,居然折射出一对飞舞着的凤鸾的身影。
礼服是天族那边送来的,彦诺说天灵儿自知不可能亲自来,只好缝了这套礼服托彦诺送了下来。
凌栀双亲皆不在,她定然要做出“长辈”的态度,送来最真挚的祝福。
凌栀摩挲着衣袍上繁琐的绣花,他想着从前各种嫌弃绣花的少女,此时居然用纤纤玉手捏起了绣花针,一针一线的给他缝制出了如此华丽的婚服。
实在是……
叹了口气,凌栀心说若是有机会,还是带着天灵儿离开那是非之地。她本就应该自由自在的活着,而不是成为笼中鸟,被人囚禁起来,唱着婉转哀鸣的歌。
“阿栀?”
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想了起来,凌栀猛然转过身来,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带着厚重斗篷的娇小之人。
那人似乎是笑了,伸手摘下斗篷,眯起眼一脸娇俏的说道:“阿栀可是喜欢这套婚服?”
少女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的凌栀慌忙想起来布阵。若是被旁人看到,这罪名怕是又要多加一项了。
天灵儿摇了摇头,笑着安慰他:“墨轩让我来的,你不用担心。狐谦和柔儿也来了,不过我不方便露面所以提前来见一下新郎啦。”
凌栀上前,俯下身来,对这少女说:“公主,你这样,实在是太让我为难了。心意到了就好,其他的……”
天灵儿摇了摇头:“怎么你不希望我来呀?来都来了,你还要婆婆妈妈的说什么呀~”
凌栀叹了口,直起身来道:“我父母皆不在,本想着高堂之位就让寒生父母坐上去就好了。可如今,既然公主来了,可否请公主赏个脸,原谅阿栀此次的大不敬?”
天灵儿笑眯眯的说道:“那阿栀要唤我为娘嘛?”
凌栀:………
他好像给了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宴厅之上,林莫雁死死的盯着一旁旁若无人喝着酒的夜圭,恨不得立马拔剑捅上去。红莲叹了口气,将气鼓鼓的少年搂在怀里,柔声说道:“好啦,大喜的日子,你还要动手打人砸了凌栀的婚礼不成?”
“我会么?我又打不过他!”林莫雁没好气的说道“那几位怎么这么安静啊?”
红莲轻笑一身,今日他特地换了一身银色衣袍,可就是这般清雅的衣着都让他穿出一种妖艳的感觉。
“他们啊,要隐藏一下身份啊,总不能大张旗鼓的说,我们是天族圣兽吧?”
一旁的狐谦看了过来,银色的长发被他高高扎了起来,灿金色的眸子与红莲对视着。遥遥举起一杯酒,二人隔空一碰,一饮而尽。
夜圭见他二人如此一声嗤笑道:“狐谦,你可真的是长不大。”
狐谦一个眼刀子飞了过来:“你给我闭嘴,不然小爷我宰了你!”
“哦?”夜圭玩味的看着他:“你宰我,还是我宰了你?”
“混账东西——我——!”
“狐谦,坐下。”
一旁的天月儿端起一杯清茶,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少年,冷声说道。
“耳朵。收回去。”
狐谦哀嚎一声,幽怨的看了水月儿一眼,得到了对方肯定眼色只能哀嚎一嗓子,默默的捏个决将尾巴耳朵隐藏了起来。
他都捏了隐身决了……让人又看不见……干嘛啊……没了尾巴耳朵,那多吃藕哇!
幽怨的小眼神看的一旁的天莫言只想笑,勾着唇眨了眨眼睛:“谦儿,知道为什么我们家柔儿迟迟不愿意答应你么?”
“孩子,你还没断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