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菡被钟飞羽等人劫持的第三天半夜。
她的小木屋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钟飞羽!
看着灯光下,青年讳莫忌深的神色,叶菡打了个哈欠,神色如常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她镇定自若的打着招呼:“飞哥来了啊,坐啊,站着干啥?”
语气熟稔自然的,仿佛这木屋就是她的地盘,而钟飞羽则是她相交多年的朋友。
见叶菡上纲上线的准备倒茶给他喝,钟飞羽伸手盖住茶杯,冷冷的道了一句“不必了。”
“说正事吧,你知道我的来意。”
“不要和我耍什么心眼,惹恼了我,我便一刀把你砍了!”
钟飞羽的语气并不好,话说的也难听,可叶菡却微微一笑,并不介意。
别看钟飞羽凶神恶煞的,像个活阎王似的,实际上,这正是他着急上火的表现。
想到先前她装作无意间,透出的一些消息,叶菡歪了歪头,露出一抹好整以暇的表情。
“唔,你想听十七王爷造反失败:被皇帝砍头的事情呢?”
“还是听,兵部侍郎钟金耀一家,因为参与造反,男的斩首,女的流放为妓的事情?”
“又或者,听兵部侍郎之女,如今长在洪湖县县令的后院的佳话?”
叶菡表示,她是真的不知道钟飞羽到底要听哪个,可钟飞羽却觉得叶菡有恃无恐,是在挑衅他。
他恼怒的低喝了一声,伸手一把捏住了叶菡的脖子,赤红着双眼,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命令道:“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
叶菡虽力大如牛,但架不住钟飞羽让人天天给她喂软骨散。
此时被失去理智的钟飞羽,捏着脖子直接提起来,她只觉得喉咙剧痛,胸腔闷的像是要爆炸一般。
嘴里一张一合的求饶,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偏偏那钟飞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魔怔了,盯着叶菡像是要生吃了她似的,手指越收越紧。
吾命休矣!
叶菡闭上眼睛在心里哀嚎。
就在这时,木屋里却异变横生。
一道黑色人影,从房梁上轻飘飘的落下,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失控的钟飞羽身后,只一个手刀,钟飞羽就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失去支撑的叶菡,也身不由己的摔在地上,好在身下是木头做的地板,她倒是没有摔疼,就是脖子疼。
只是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脖子,而是把注意力放在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身上。
这人带着面罩,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毫不起眼,可偶尔泄露的一丝半缕的精光,却让叶菡清楚的明白此人非同一般。
“咳咳,你是谁?”
“是来救我的吗??!”
叶菡的反应是正常反应,问的问题也是正常操作。
但黑衣人就……
“我是谁与你无关。”
“我是来救人的,不过不是救你。”
没等叶菡开口再问,黑衣人就抄起桌上的水壶,泼了钟飞羽一头一脸,把人直接弄醒。
钟飞羽记忆回笼,起身就想袭向黑衣人,却被黑衣人抢先一步,亮出一把匕首抵在脖子上。
“你动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
?????
这是什么情况?
叶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神厮杀的两人,弱弱的举起了小手。
“那个……”
“两位有话好说,动刀动枪的,容易伤和气。”
虽然和气这玩意儿,叶菡在这两人身上是一缕都没见到。
被她一打岔,黑衣人才重重哼了一声,把钟飞羽逼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来意。
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来救人的,但不是救叶菡。
而是救包括钟飞羽所在的这群山匪。
他是来通风报信的。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需明白,我说的话千真万确。”
“早在三年前,君毅就因企图谋反之罪,被皇帝杀了。”
“你爹钟金耀,因为参与其中,也被株了九族。”
“你娘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天就一头撞死,追随你爹去了。”
“你那个捡来的妹妹钟琴,几经辗转,被二皇子君纪谦收进了后院。”
“不过你放心,二皇子没有碰你妹妹,只把她当妹妹养着。”
“和你们联系的姚池,早在君毅的事情败露前,就投靠了太子。”
“其实出卖君毅的,就是姚池。”
“姚池骗了你们,这一次,他是奉了太子之命,来收割你等性命的。”
“飞羽,你们这群人知道私矿的事情,还偷铸了这么多武器。”
“这事儿一旦曝出去,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太子容不下你们。”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黑衣人说完话后,便重重的叹了一声,然后拉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
然而看清楚他的长相的钟飞羽,却双眼圆睁,面露惊愕,嘴里失声叫到:“唐酒?!”
*
“公公,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毒药下在了不远处的水潭里。”
高丛书对着姚池的背影,毕恭毕敬的说道,心里却无比激动。
他万万没想到,跟着叶菡误入山匪窝中,他竟能见到平常见不到的大人物。
他是知道姚池的身份的。
据说,是太子最为信任的大太监呢。
若是能得姚池的看重,那他飞黄腾达便不在话下。
心口砰砰直跳着,高丛书既兴奋又紧张。
因他躬着身子,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那个被他寄予厚望,当做大树的姚池,对他面露不屑,正以眼神示意房里的手下动手。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高丛书中觉得心口一凉,低头一看,他便见一抹雪白的刀尖没入他的身体。
“公公……”你为何、为何要杀我?
高丛书惊愣的看向姚池,谁知姚池却狠狠的啐了他一声。
“呸!”
“什么玩意儿?!”
“这年头,阿猫阿狗都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居然敢来威胁我,和我讨价还价?爷爷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