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月也没有心思和他们计较,只是侧过身走到了楼梯处。她还不忘拍了拍手中的扇子,若有若无地看着楼梯口的扶手,说道:“哦,对了,我需要提醒一下了。二位在这里招摇撞骗的时候,要记住看看四周都有什么人。估计马上二位,就要和你们不太愿意见面的人见面……祝你们好运!”
话音未落,人已经扬长而去。
两个人面面相觑,还不带懂得郦月刚刚说的话,是什么道理。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楼的楼梯口站着两个劲装男子。两个人立马大惊失色,朝着窗户的位置直接冲了过去,谁知道下一瞬,那两个男人直接一人捉住一个,对视了一眼又颇为得意地说道:“追踪你们这么久,没想到今日落到了我们的手里。”
“好汉饶命,你们估计有什么误会吧……”
“走吧,有没有误会,跟我们回去一趟就知道了。”
一路那慢悠悠地走着,看到刚才挑事的两个人被抓走,郦月嘴角微微扬起,便转身离开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况且自己是干什么的,如果连这样的人都不是稍作惩戒的话,恐怕深渊的秩序就很难维持了吧?
不过,郦月也算是一个随性而为的性子。如果别人贸然来招惹自己,那就可别怪郦月下手无情了。她向来就不是一个和善的性子,那两个人有这样的下场,完全是自己找的。这也是一件相对公平的事情,郦月步伐轻快地走向了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
她正准备进门,就比刘英拦了下来,两个人很快便钻进了巷子里。后者有些着急的皱着眉头,询问道:“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他们二人都快过来了,这里恐怕已经不安全了……”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要躲着他们的意思,又从何而来的安全之说?”郦月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刘英,推开了他的手,解释道:“主城的内乱纷争已经快结束了,我自然要回去。毕竟我是深渊至高规则的继承人,皇族即使是任何人得到了高位,恐怕都避免不了和我打交道。”
“那为什么你之前,总是避而不谈他们的事情?郦月,你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真实的。现在的你,第一次来到深渊的你截然不同!”刘英看着郦月并不在意的神情,总觉得胸口憋着一腔怒火,找不到任何地方去发泄。
郦月也知道他在气什么,也怪自己这些天并没有多说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向刘英这是解释过,更别提原白的事情本身就是郦月缺少一个解释。但是,她整日里无所事事,悠闲自得。哪里有一个至高规则继承人的模样?也难怪刘英会急眼了,换做是任何人难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异常大的勇气了。
“那么你告诉我,在掉入深渊之前的我,和现在的我还是一个人吗?”郦月看着刘英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个很明确的答案:并不是同一个人了。曾经那个天真、幼稚甚至是憧憬的一切美好的人,在无数的现实面前,残酷地消磨了所有炙热。现在的我只剩下一副躯壳,你却告诉我,还有不同?哪里不同啊?你眼前的人从来就不那么真实,又怎么奢求和你坦诚相待呢?”
不得不说,郦月的话就像一把刀子,直直地捅在了刘英的心口。后者一脸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又想到之前她掉入深渊时,那绝望的眼神。一时间,让两个人陷入了僵局。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来到这里的人,又哪个能够恢复真实的自己?深渊不就是一个不同于寻常的地方,这里的人更为现实和残酷,追名逐利也是最为常见的事情,人性的丑恶被不断放大。可是他看到的一个人,笑起来的时候是那么美好。
可是这个人,短短的时间之内也变了。将那个单纯和弱小的人埋葬了之后,这个眼前的姑娘冷漠的让人害怕。她看似随性自然,可是眼里的冷漠与疏离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打破。她看上去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在意,甚至是主城之中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她也无动于衷。刘英又怎么可能奢望,自己在这一点情绪和发泄能够让她触动?
“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连后凌前辈的一个指头都比不上。又或者在你的眼里,你的兄弟原白才是对付重要的人。你的心里一直在,以后我为什么没有给他一个解释?那么今日,我就可以明确告诉你。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答案?你知我知的结果,他也知道我的意思,难道就必须要捅破那层窗户纸,那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才高兴吗?”郦月冷声说着,语气虽说平淡,不带任何感情,却总给人一种压迫感。
她撇了一眼刘英,继续说道:“为什么非要我给他一个交代?刘英,扪心自问,我和深渊的交际有多大?我来这里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而原白她心中的执念是上万年前的事情。为什么不是他向我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反而到头来,让我给他一个交代?我并不是上万年前,原白所在意的那个人,又为什么要非给他一个结果?”
“这里!我为什么会掉入深渊,恐怕原白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了。”郦月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直挺挺地看着别人,连目光都有一种刺人的感觉,说道:“这里住着一个人!而且现在已经没有人再进去,我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进去。因为体会过一次彻骨的疼痛,为什么非要再来一次才能甘心吗?”
“……”刘英只是静静地听着,沉默了良久。